刀的赵姨娘,好好的儿子也被你教坏了!”
贾环顿时恼了,上前一脚将贾政踹翻,道:“不许骂我妈妈!”
贾政捂着胸口道:“好,好的很!儿子会打老子了,这是哪家的规矩?这样的不孝子孙还不遭雷殛,老天爷简直瞎了眼啦!”
贾环嚷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死倔,可是死不悔改。”说完持剑只是往胸口一捅,贾政在地上翻滚多时,两眼一瞪,四肢一松,竟是去了。
朝着贾政尸身啐了一口,贾环提着宝剑便走。到得园子里,寻了贾蔷、贾琮问道:“可瞧见宝玉了?”
二人都说没瞧见,贾蔷道:“说不得也去了伯府了。”
贾环眯着眼往东扫量一眼,说道:“李惟俭家中最是豪富,若抄掠一番,说不得这辈子嚼裹都够了。”
贾琮蹙眉道:“这……贵人先前有吩咐,不得袭扰竟陵伯府。”
贾环不以为然道:“这冲杀进内城的人马又不止咱们一支,夜黑风高,谁知是哪路人马干的好事?”
贾蔷心下早就恨极了李惟俭,因是便添油加醋道:“环哥儿说的有理,咱们遮了脸面,料想日后那李惟俭也无处告去。”
三人计议停当,当即收拢了几十号贼人,浩浩荡荡往东角门而来。那连通会芳园的东角门本就不大,众贼人抬了撞木只两下便撞开了。都知这是李财神家中,因是一众贼人个个振奋。
叫嚷道:“杀啊,李财神家中豪富,抄掠一番这辈子都够了。”
方才到得木桥之上,忽而自悦椿楼上射下一道明光来,众贼人被晃得睁不开眼,都道:“这是什么物件儿?”
贾环咬牙道:“不过是戏法,不用管,快杀进去!”
贾琮领头当先,贾蔷却起了心思。暗忖,李惟俭最擅造物,焉知家中没藏着火器?当下悄然退在了后头。
果然,刚到凝曦轩,便见悦椿楼上喷吐出两道火舌来,伴着‘吭吭’之声,当先的贾琮一声没出便被撕成了烂肉。那贾环急忙闪避,却也被火舌搅在其中,惨叫着断了两条腿。
当先的十几个贼人哭爹喊娘,转瞬死了一地。后头的贼人还在往前涌,贾蔷看得汗毛倒竖,‘妈呀’一声儿扭头就跑。
贾蔷领头一跑,后头的贼人反应过来,丢了兵器哭喊着往回跑。可来的容易,想回去却难了。两道火舌汇聚在一处,将个东角门四下打得千疮百孔,贾蔷见势不对,干脆一骨碌躲进了草丛里。
吭吭之声稍稍停歇,冲进来的几十号贼人只跑了三两个,余下的即便还喘气儿也哀嚎不已。贾蔷吓得尿了裤子,暗忖这是火铳?杀人如同割草,一扫一大片啊!当下趁着光束不曾扫过来,连滚带爬钻进东角门,也顾不得召集那些贼人,自个儿提了个包袱撒丫子便跑。
却说悦椿楼上,李惟俭停下转动的摇把,灯火照耀下,身前一架六管火铳冒着青烟。
贾兰纳罕上前,问道:“杀人好似割麦,舅舅,这神兵利器叫什么?”
“加……额,机关铳。”
一旁的探春失神道:“若将此物布置在省亲别墅……”
李惟俭赶忙道:“此物太过沉重,只能据险而守,实在不好移动。”
顿了顿,李惟俭道:“兰哥儿再莫胡闹,你娘正挂心着呢,快去后头与你娘言语一声儿。”
贾兰应下,闷头下楼去寻李纨。李惟俭又与探春道:“三妹妹也劳累了一夜,不妨去歇息一番吧。”
探春却执拗摇头:“老爷与大太太还没出来。”
李惟俭有些话不好直说,心下暗忖,这会子没出来,只怕就出不来了。
两名仆役在房顶转动一盏灯塔用的探照灯,内中烧着鲸油,四下照着。忽而大观园里火光冲天,也不知是走了水,还是贼人蓄意放火。
探春失神道:“家里……完了!”
李惟俭只安慰道:“人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探春却摇头不已:“琏二哥参与变乱,只怕来日家中得不了好儿。”
李惟俭顿时无语,只叹息一声,抬手轻轻拍了拍探春的头顶。
少一时,又有残存的贾家仆役自东角门涌入。而后丁如松来报:“老爷,贾家仆役说贼人席卷一番,又放火烧了园子,如今往各处涌去了。”顿了顿,又道:“东角门处还有几个活口,其中一个好像是贾环。”
探春闻言扭头便下了楼,李惟俭放心不下,紧忙领着护卫追上。众人到得凝曦轩左近,便见断了双腿的贾环正哭嚎着喊‘娘’。
见得探春上前,贾环哀嚎道:“三姐姐,快,快救我一救!”
探春是既心疼又恼恨,上前看得一眼,顿时呕意上涌,强忍着才道:“环哥儿糊涂,怎么领了贼人来打杀自家!”
此时李惟俭检视一番,蹙眉道:“这般伤势,只怕是救不成啦。”
贾环闻言惨笑一声,忽而就变了脸色,指着啜泣的探春道:“你别假模假式的哭丧了,你只顾着宝玉与太太,哪里管过我与娘?你那小心思谁人不知?呵,别做梦啦,老爷已被我一剑刺死,来日你一个孤女能嫁得什么人家?哈哈哈,报应啊,报应!”
探春惊愕得止住眼泪,道:“你,你竟杀了父亲?”
“是非不分,只知宠着宝玉,妈妈就是死于其手,我这是为妈妈报仇!”
探春气得双眼一翻,李惟俭手疾眼快,紧忙将其揽在怀里。当下又寻了两个婆子,将探春抬去了后院儿。
那贾环破口大骂一番,跟着又哭求救命,李惟俭只冷眼旁观,眼看着其咽了气。其后又领人往荣府而来,入得大观园里,便见四下都是火,全然救不得。
几名护卫依次回报,道:“贾家老爷果然胸口被刺了一剑,连大太太也死了。”
李惟俭叹息一声,看着四下火势道:“真是落得个……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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