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松开了手,笑了笑:“事到如今还敢嘴硬,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关押死囚的地方,进来的人都是横着出去的。”
季安蹙眉。
谁料下一刻,王大人扑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季安的胳膊,指了指面对的牢笼。
一群人趴在地上,似是在啃食什么。
还有股子恶臭味传来。
等季安看清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里的犯人一个个减少,是因为他们会吃人,像季大人这种细皮嫩肉,又受了重伤没法子反击的,极有可能半夜睡着了,就被人一口咬住了脖子。”
季安瞬间就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他瞪了眼王大人。
王大人坐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嚼着,面色灰白:“连你都进来了,我就更没有出去的指望了。”
一屋子的哭声在耳边响起。
季安慌了。
这一刻他忽然有些后悔将自己的底牌告诉了云瓷。
可他又不明白,云瓷为何将自己送进来,他究竟是哪一句话说错了?
要等南宫雳救自己根本来不及。
更何况,南宫雳现在自身难保。
季安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可对面啃咬的声音钻入耳朵里,根本让他静不下来。
这时一个狱卒走过来,季安立即说:“我要见皇后娘娘!”
狱卒连看都没看一眼。
反而是身边的人传出嗤笑:“进来的每一个人都会喊三天要见皇后娘娘,可被关进来的,又有几个是被冤枉的,到最后还不是问什么说什么?”
有人甚至巴不得赶紧提问自己,要么给自己一个痛快,要么能活着出去,最怕就是这样不死不活地留在原地,日日饱受煎熬。
他们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还有牢房也被缠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破布,想死的人撞都撞不死。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莫过于此了。
季安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来。
沉淀了两日后,季安的精神快要处于崩溃状态,他本就受了伤,浑身是血,接连两日都没有吃东西,整个人虚弱极了,甚至精神都开始恍惚了。
正如王大人所说,想睡不敢睡,生怕有人扑了过来,啃住他的脖子。
昏迷之际,他听见了有人喊他的名字。
紧接着两个狱卒走进来,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季安的两胳膊,扯到了伤口,季安迷迷糊糊睁开眼,人也精神不少。
许久没有见到阳光,冷不丁地出来,还有些不适应。
再抬头,他看见了雍容华贵的纳兰云瓷,众人簇拥地站在那。
四目相对。
季安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眯了眯眼,眸中浮现恨意,看向了云瓷:“皇后娘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云瓷往前走了几步,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她弯腰,蹲下身看向了季安。
“本宫只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季大人可要好好珍惜啊。”
季安抿唇不语,不敢再说硬话,他更担心自己没了位极人臣的机会了,云瓷笑着问:“名单在哪,宝藏又在哪?说出来,本宫保证立马放了你,否则,纵火烧了内阁这条罪,足以让你千刀万剐。”
季安气的颤抖:“皇后娘娘就不担心那些预言会一一应验么?”
没了性命,要那些银钱和地位又有什么用?
云瓷显然没有耐心了,慢慢站起身:“季大人可要想好了,再不说,本宫可就走了。”
眼看着云瓷真的要走了,季安才慌了:“皇后!”
云瓷停下脚步。
最终季安受不住煎熬,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得已说了实话,云瓷听闻后,打量了眼季安,对着侍卫摆摆手:“放了季大人。”
“娘娘,您真的要放了季大人?”夏露不解,季安这个人阴坏阴坏的,到处霍乱,这样的人渣不能留。
“出去了,也未必能活下来,多的是人要他的命。”
这两日,云瓷已经将和季安有关的主母们一一进行敲打,连带着大人们也都如此。
外头有的是人要弄死季安。
什么位极人臣,他是等不来那一日了。
“在宝藏没找到之前,派人盯着季安,别让他死了。”云瓷叮嘱。
能收获宝藏,简直是意外。
这时夏露道:“娘娘,奴婢听说尹大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好几拨刺客,不过都有惊无险地避开了,甚至还有邱丽来的人。”
云瓷莞尔一笑,闲庭信步般朝着凤栖宫走去,一只手搭在小腹上,她坚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的。
什么命中注定?
都是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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