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惊怒之下,钱氏看向清瘦的女儿,见她面色煞白,像是被吓到了,起身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冰冷的双手,安抚道:“绫儿,别被那庸医的话吓到,”钱氏抬起手,爱怜的抚过沈如绫的面颊,以手指为梳子,梳理着鬓发:“我儿清清白白的姑娘,怎会有孕,瞧把绫儿吓得,母亲已经命人去请了其他大夫,不必怕。”
钱氏的声音温柔、慈爱。
视线笼罩着沈如绫,一眼都不曾错开。
这般温柔的凝视,逼得沈如绫险些要藏不住心底的慌乱,她强逼着自己点头,“是……”
庄婆子说,那个大夫是京中有名的妇科圣手…
难道……
难道真的是她……
在钱氏的凝视下,她渐渐发现女儿的神色不对,眼中的慌乱愈发明显,不像是受了惊吓所知,更像是惊恐,不安。
钱氏心头腾起不妙,“绫儿的脸色为何这么差,是哪里不舒服么?”
她在错过喝下一碗避子汤后,这些日子提心吊胆、食不下咽,再加上来了月事后身子不适,已将她的身心折磨的疲倦至极。
今夜,大夫的话无疑是沉痛一击。
沈如绫再也撑不下去,遮掩不下去了。
她削瘦的肩头垮下,眼中渗出一滴滴眼泪,口齿含糊着,难以启齿:“女儿…女儿……已不是……闺中——”
“绫儿……?”
钱氏愣住,不敢置信的望着面前的女儿,“你说什么?”
最后一个字从口中吐出,已有凌厉恼怒之意。
钱氏虽是念佛之人,但身边近身伺候的都知她是个佛口蛇心的性子,此时显出怒容,眼神威慑携着怒气的扫向沈如绫,手中压着的佛珠串子用力掐紧。
沈如绫见母亲脸色骤变,从未见她这副神色过,惊慌的朝着钱氏伸手,眼泪簌簌落下,妄图以眼泪博得她的心软同情:“母亲…女儿知错了…母亲……”
钱氏侧开身子,扬手狠狠打下去。
佛珠重重砸在沈如绫的手背上,砸的她哀嚎一声,痛的缩回手去,蜷缩着身子哭泣。
而钱氏的耳边皆是女儿说的那一句话。
秋后国公府将与赵府联姻。
这桩乃是陛下亲赐的婚事啊!
她怎么敢——
怎么敢在大婚之前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
将来若是被赵府知道,这是要被休离、被陛下痛斥、牵连国公府上下、乃至她母家一族的大祸!
钱氏心头蹿火。
想起从前疑心的种种事迹,怒不可遏,直接推开了扶住她的嬷嬷,用力打着眼前的女儿!
这个疼了十八年的女儿!
每一掌、每一拳头都砸在沈如绫的后背上,手上下了狠劲的打她,恨声痛斥:“沈如绫你彻底疯了!我怎么会生出、教养出来你这样的女儿来!你这是想逼得母亲去死不成!我呕心沥血将你养大,为你聘请名师!教你识字!却教的你把礼义廉耻统统都扔了,竟、竟敢做出这种不要脸的混账事情来!说——到底是哪个野男人勾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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