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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氏伸手点她,“你呀!就是被我给宠坏了。”
语气上却不舍得责怪。
“母亲~”
沈如绫撒着娇,脸上浮着小女儿之色。
钱氏拿她没办法,任由她赖着自己,目光也朝着绫儿方才指的方向看去。
自花灯会那夜后,沈如坤的确没来她面前请过安。
自己念着他还在养伤,补品流水般的送去。
此时定睛一看,那四肢健全、走路风风火火之人正是沈如坤。
他不曾受伤?
怎么那日说二哥儿浑身是血的被抬回来的?
钱氏心中不解,再仔细一看,心中闪过一抹疑色:“坤哥儿身后跟着的那是何人?”
沈如绫闻言又看了眼。
见那人身形魁梧,走路却磨磨蹭蹭,头上还裹了块青布,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家的公子。撇了嘴不屑道:“不知他结交了什么三教九流的货色,母亲管他作甚。”
钱氏不理她,又叫来庄婆子。
“你去打听下,这些日子门上都什么人来寻过二公子,记下后一一报来给我。”
“是,夫人。”
庄婆子应下,从亭子离开。
“母亲实在好奇,不如直接将他们叫来一问便是。”沈如绫说的理所当然,说着便要叫自己的婢女下去传话。
“不,不必。”钱氏出声制止,“这事不用你管,今日你也只当没看见。”
她收回视线,脸色肃穆,手中又捻动佛珠。
心中已有了猜疑,但不敢确认。
锦鸢却认出了那人。
云秦胡人发硬而发卷,且发色多与他们不同,身材高大魁梧。
她不禁想起那日在街上遇见沈如坤与两个云秦胡人进出摘星楼。
立荣告诉她,是二哥儿在同胡人做生意。
是国公爷授意的。
花灯会后,京城上下都在通缉受伤在逃的云秦胡人,沈如绫说花灯会那夜沈如坤浑身淌血地被送回来,可眼前的沈如坤健步如飞,反而是身后的那个胡人行动缓慢——
难道这个胡人就是陛下下令捉拿的那个云秦胡人?!
而国公府把他救下甚至将他藏在府中?!
一旦被告发便是欺君之罪!
锦鸢被这个念头吓得惊魂不定,手脚阵阵发凉,想起梦里国公府被抄家,难道就是因胡人一事?
一时间,锦鸢的脸色实在难看。
身旁的拂冬悄悄看她,压着声问她:“姐姐?”
锦鸢方才回神,嘴角扯了个苍白的笑,缓缓朝她摇头,示意无事。
她攥紧手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万万不能让夫人察觉。
钱氏疑心那个男子的身份,心思不定,看着沈如绫脸色也不太好,准备散了。
众人各自服侍着主子起身离开。
沈如绫起身时,忽然脸色骤变,用帕子紧紧掩唇,一手指着桌上的茶水命人端来,茶水还未入口,她胃里翻江倒海,酸味直充口中,再也忍不住,呕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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