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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鸢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捏着用来驱赶山贼的碎瓷片。从山贼手中逃出,紧接着赵非荀又出现了,她时刻悬着心吊着精神,竟是连这都忽略了。
她缓缓松开手,一阵刺痛顺着手掌蹿起。
瓷片落地,掌心开始渗血。
僵硬的五指、掌心逐渐恢复痛觉。
她皱着眉,忍着。
小丫鬟浑身上下都细皮嫩肉的,掌心里血色混着泥色,伤口看着触目惊心。
看的赵非荀直皱眉,语气冷下:“你是蠢吗,碎瓷片握这么久都不觉得疼?”
锦鸢放下手,不敢再继续留下,垂首回道:“奴婢无碍。”
说着屈膝行礼后就要离开。
沈如绫就在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外人在,当着这两人的面,赵非荀也不能不对自己如何。
锦鸢笃定这个念头。
才敢如此行事。
却不知——
在她屈膝下去的瞬间,受伤那只手的手腕猛的被赵非荀强势扣住,他甚至上前一步靠近,两人距离比刚才她和轻风相处时更近。
而在他们背后不远处,她隐约还能听见小姐、顾公子的说话声。
锦鸢紧绷的弦险些断裂。
她瞬间掀起眼睑,脸色煞白,眼神晃动着不安惊惶,低声开口,偏还要死死压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您要做什么!”
后背皆是冷汗。
赵非荀面色生冷,语气寒戾着问她,“不疼?”
锦鸢的心跳如雷,在嗓子眼徘徊。
在马车里那样折辱她,现在在外面,在她的主子面前,在他的未婚妻面前还要这样欺辱她…
锦鸢眸似点漆,里面稀碎的光闪着。
咬着唇,低声回他:“疼。”
他却还不满意。
捏着她手腕的指腹上移,脸上的表情纹丝不变,手上却狠狠按下去,疼的锦鸢险些没忍住叫出声。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试图转移疼痛。
耳边是他轻描淡写的问话:“几日不见连人都不会叫了?”
锦鸢眼眶已染的通红,强迫自己开口:“回大公子…奴婢…疼…”
她性子软弱,即便心中有恨有怨,眼神也不够有力道,像是只可怜的,毫无威胁的狸奴。
一只入了赵非荀眼的狸奴。
他松开了手,“等会儿来找我上药。”
锦鸢惊愕的去看他。
只能看见他朝沈如绫等人走去的背影。
她不敢多看,生怕自己脸上的表情被熟悉之人看出端倪,连忙背过身去,因他那一句话,内心几欲崩溃。
他究竟要做什么…
平复许久,才强迫自己收敛起情绪。
掌心的伤被她用帕子扎紧,虽痛,胜在不淌血。
等轻风把四个婆子、马夫搬到一处,赵非荀已经把现状告知沈如绫。
赵非荀、轻风今日是要去三十里地外的驻地看望从边疆退回来的将士,他们也驾了辆马车、一辆板车,从大方向看来,与沈如绫去五通观是顺路。
而顾生则是去五通观送檀墨,所以才背了一个书篓,与沈如绫更是顺路。
沈如绫是主子,需要她拿主意。
今日与赵非荀接触后,除了莽夫、粗鲁外,对他更多了傲慢、心思叵测这两个印象,心中万般不愿意和他同行,提出要在马车里等着国公府派人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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