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若要知道此次乡试主考,当然并不困难。
只是,没有必要。
不是有家宴么,到时候就见到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朱镜媺,总觉得心里气闷,脑中已经把那个据说从京城而来,身负皇恩,却一到扬州就狮子大开口的乡试主考,列入了必杀名单。
在京城?
那就更好办!
全家都给你杀个干干净净!
心情不好的朱镜媺,这天谁也没带,独自一人在扬州街头随意闲逛。
耳边倒是不时听到些相关的议论,大多是关于最近名气很大的那个武三斗,说他貌似粗豪,却心怀锦绣,定能在乡试中再次大展拳脚,甚至都把他吹成了状元之才。
越听越烦!
贺三斗是个什么文化程度,朱镜媺再清楚不过了。
就这个人,因为能拿出大笔的银子打点,竟然堂而皇之地中了秀才,还要继续参加乡试。
太可怕了!
这还只是扬州府啊!
扬州府距离京师,也就几百里的路程!
可以想见,那些真正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虽然也同样按照朝廷的命令,组织科举,选拔人才,但最终选出来的,真的是能够济世安民的良才么?
父皇那么辛苦,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殚精竭虑,最后却被这些该死的官员,用作了中饱私囊的机会。
都该杀!
朱镜媺这次扮演的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按照秦枫的叮嘱,她若是出门,只要保持住这个人设,别影响了贺三斗之前的表演,那就可以。
今天刚好赶上心情不好,朱镜媺索性放开手脚,出手豪阔,一下子就买了许多价格昂贵的胭脂成衣之类,惹得一众店家点头哈腰,待打听到这位贵妇是出自武家,更是殷勤备至,都盼着能结交这一家子财神爷,手指缝里稍稍漏出一点,就够他们这些小生意人吃喝不尽。
凑巧的是,今天不止朱镜媺心情不好。
刚刚到达扬州城,就感觉这里情况不对的刑部尚书杨容,也觉得心中微微烦闷。
乡试大事,重任在肩。
但他刚刚离了京城,便有无数人通过各种渠道找上来,都是一些京城或是地方大小官员的子弟亲朋,已经通过了之前的院试,想要在乡试里更进一步,便试着跟他这位主考官搭上关系。
杨容致仕在即,最重要的就是求稳。
但他虽然不愿在这里拿钱,却也不想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到时候自己离开了刑部,告老还乡,这些得罪的人却都还在各自的位置上,只怕有些不妥当。
官场,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巨大关系网。
要在这里搅动风雨,固然不容易,但要在这张网里洁身自好,其实更难。
所以,宋去华的那场家宴,虽然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杨容还是看在太仆寺卿吕思正的面子上,答应下来。
这会儿,杨容盘算着其中的利弊权衡,走在扬州城街道上,随意观察着此地风土人情,倒觉得心中的郁结稍稍纾解了一些,脚步变得轻快,眉宇间也没了起初的愁容。
“武夫人,您慢走!”
一个有些夸张的声音,钻入杨容耳朵里。
循声望去,见一家装饰精美的金铺,穿戴不凡的掌柜亲自送到门口,点头哈腰,那姿态简直像是低到了尘埃,怕是自己面见圣上的时候,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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