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不脱命魂的束缚,他是跑不了的。
既然跑不了,莫非是想将镇魔司的消息传递给纸人张,想请他救命?
可如今的镇魔司有什么秘密好传播的?自己死而复生之事?他被逼入镇魔司?
——还是今日镇魔司中,赵氏夫妇厉鬼复苏,险些酿出一桩鬼祸?
她想到此处,眼中暗芒一闪,接着露出笑意:
“是想去找纸人张?”
“那不是……”老张先是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接着见赵福生眼中露出明悟的笑容,顿时心中懊恼:
“真不是,我有其他的事。”
他光秃秃的脑门迅速泛起油光,今日与赵福生打交道的经过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张传世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要如何找借口将赵福生的疑问打发,赵福生便挥了挥手:
“不是就算了,不管你是不是要找他,但目前我要找他,你们是亲戚,伱带我去。”
“我不找他,我没有事要找他——”张传世下意识的摇头,但听到后面,他浑身一震:
“什么?”
赵福生将他的反应记在心中,可她此时有要事在身,暂时不愿追究张传世的举动,她笑着重复了一句:
“我有事要找纸人张,他是你的侄子,你正好带我过去。”
“我不——”张传世终于听清她的诉求,顿时面露苦色,拼命的摆手:
“我跟他关系并不深,我们只是同姓,是我不自量力,勉强攀附亲戚,人家根本不理我。”
他想起之前赵福生威胁他时说过的话:纸人张害她性命,他不找她算账,她也是要找纸人张报仇的。
张传世猜测:莫非赵福生驭鬼之后,想起前尘旧事,恨得咬牙切齿,要立即找纸人张算账?
一想到这里,他便懊悔自己当时不该拉纸人张说事。
纸人张心狠手辣,又手段诡异,若得知自己出卖了他,给他找了麻烦,今日赵福生杀不死他,他定会杀死自己。
张传世心中又慌又恼,双手作揖,哀求怜怜:
“赵大人,你行行好,我跟纸人张真的没有瓜葛,我如今已经被逼入镇魔司,生死本来就难控,你饶了我行不行——”
“这话从何说起?”
赵福生好整以暇盯着他看,见他一脸凄苦,顿时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不会是以为我要找他算账,怕他怪罪于你吧?”
张传世没有出声,但大脸上却露出‘难道不是’的疑问。
赵福生拍了拍他肩膀:
“当然不是。”
“你一入镇魔司,我们就是共患难的同僚,我又怎么可能害你呢?”她说着,拍了拍腰侧:
“我是想要办一桩鬼案,因此有事想请纸人张帮忙而已,你在这里倒正好,领我同去,问完话后,我们一起去驱鬼。”
这话将张传世吓得一个趔趄,双腿一软,竟站不稳脚,直比听到赵福生要寻纸人张时面色更难看些。
“那可使不得、使不得……”
摔倒的危急时刻,张传世抓拽住自己的门锁将身形稳住,拼命的摇摆着头:
“我不是驱鬼的人,我没有任何力量,我、我遇到鬼了只有死——”
“老张,不要妄自菲薄嘛。”赵福生语重心长的劝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就是一颗烂木头,关键时刻也能发挥意想不到的妙用呢。”
“不不不。”张传世脸色煞白,脑门大汗淋漓。
“我没有任何的作用,我只会看棺材,旁的什么也不会——”
“我看你领了个伙计不同凡响,镇魔司出事了,别人都跑光了,就你不跑,你肯定有过人的本事。”赵福生不着痕迹再套话。
“真的没有。”张传世赌咒发誓。
他与镇魔司比邻而居,对于镇魔司令使‘出任务即死’的准则比普通人了解得更深刻——这些年来他就是靠着将棺材卖给镇魔司而发家的。
“我的那个伙计,是纸人张帮的忙,他有一种秘法,可以使人避开厉鬼的注视……”
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
“我带你去找纸人张,他有方法可以帮你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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