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端着茶杯,假意云淡风情。
“孙老板说笑了,我本是外地人。又没什么名声,孙老板怎会认识我?”
就在此时,孙长永激动的一拍大腿。
“你,你就是我要找的药王爷转世啊!要不然,你的鼻子咋这么灵?”
听到这话,我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
这江海市的人到底都有什么毛病?
这孙长永跟那刘五似的,都喜欢一惊一乍。
孙长永无比兴奋的说。
“小先生,你这鼻子简直太灵了。
实不相瞒,你刚才说的那些药材确实是我家小童吃的药方。
只是,三个月之前,小童就跟着我老婆去外地探亲了。
整整三个月,屋子里的药味儿早都散了。小先生,你竟然还能闻的出来!”
我淡定一笑。
“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孙老板家中用的都是好药材,好药材味道芳馥,留香自然会久一些。”
我道:“这样吧,还请孙老板帮我取纸笔过来。我先给孩子开一副调理身子的中药。
对了,孙老板。您的最近身体应该也出现了一些异样吧。四肢乏力,睡不踏实,失眠多梦……”
孙长永点头。
“没错!小先生,你这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孙老板面色虚浮,眼圈儿泛黑。不过还好,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提议。
“孙老板,您的病情不严重,也不需要吃什么中药。只需每天买一捧新鲜的茉莉,摆在自己的床头即可。
还有,孙老板,你需要练一套俯禽戏。”
“俯禽戏是什么?”孙长永问。
我道:“与五禽戏差不多,孙老板只需要每天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跪在地上,来回爬就行。”
“这……这怎么成?”孙长永面色不悦。
我微微一笑。
“如果孙老板不愿意就算了。反正这失眠也不是大病。人到中年身体虚,这也无碍。
毕竟孙老板跟夫人感情甚笃,孩子也生了出来,我想孙老板的夫人应该不会介意……”
“不,不!”
孙长永嘴角一抖,他的眼神有些发虚。
男人啊!什么都能认,就是不认自己不行。
“只是,这在地上爬……”他的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见状,我站起身,在这个书房左右观察了一圈。
“也无需去别的地方,就在这书房就行。这书房恰巧就是这个别墅的正阳位,又有一扇大窗户,阳光充足。
孙老板只需要每天正午时分,在这书房里头爬上一个小时。对了,爬的时候,最好能叫出声……”
说此话的时候,我神色镇定,面无表情。
可其实,没有人晓得,这一刻我究竟等了多少年。
我继续压低喉咙,十分老成的说道。
“孙老板你的病,虽然不是很重。可却是心情繁重,年纪过大,阳气失调导致。
每天正午的时候趴在地上可以晒背,爬起来,可以让自己浑身的血液涌动。
最主要的就是,一边爬的时候,还要一边配合着叫声。要是那种狗叫,用自己的小肚子发力,这样可以把体内的浊气全部喷出体外。”
我又解释。
“想必孙老板也知晓华佗发明的五禽戏。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
华佗每日练习五禽戏,身体轻便而欲食。年九十余,耳目聪明,齿牙完坚。
其实这俯禽戏,与五禽戏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到我说的有理有据,表情又如此镇定。孙长永渐渐相信了我的话。
我眯着眼睛,看了眼窗外的阳光。
“没错!现在这时间正好。
孙老板当下就可以练一练,保证即刻见效,身体会有豁然开朗之感。
与此同时,我现在也可以为贵公子开药方。”
孙长永闻言,把我带到书房的桌案前,上面给我铺好宣纸,又拿出一支镀金钢笔,让我写方子。
紧接着,孙长永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跪在地上。他的膝盖在地板上摩擦,往前爬了两下。
然后,孙长永红着一张老脸,“呜呜”的叫了两声,只是那动静有点儿小,不像狗叫,更像是羊咩。
“声音小了!”
我俯身写药方,眼睛并不看孙长永,却开口提醒。
“那,那该咋叫?”
我回:“用丹田发声。要像鬣狗,叫的急促一点。这样才能吐出体内浊气。”
孙长永有样学样,当真小肚子发力,“汪,汪,汪”的连叫好几声。
此刻,我药方已经写好。
我将钢笔置于桌案上,斜着眼角,我沉默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孙长永。
孙司机,你也有这么一天呀!
被人当狗的滋味儿好受吗?
被人牵着个链子满街溜的感觉好受吗?
孙长永啊,孙长永!
从始至终,你就是一条狗。
你就是周家,周景玉的一条狗腿子!
刹那间,我的目光与孙长永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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