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居道衣裙飘飘,蹲起敲敲地砖,又站起来拉拉柜子,又翻翻旁边房着的花瓶,忍不住问道:“有哪里不对劲吗?”
“人不对劲。”
华知微抿了抿唇,看着裴居道那绝不像在开玩笑的严肃神色:“他察觉到我们的身份了吗?不应该啊?”
“应该不至于到那个程度,但他一定觉得不对劲,起了疑心。”裴居道一边说着,一边跪坐在地上,往最底层柜子的深处掏啊掏啊。
“我倒觉得他可能真的去给我们找极品男人了,毕竟刚刚那个房子里男人给我的惊吓可不轻。裴裴,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彻底捣毁这个地方和背后势力,把他们都救出来。”
一直在忙碌的裴居道难得抬起头来,用“你怎么突然这么天真”的表情看着她。
华知微没想到裴居道是这个表情,倒是有些生气:“怎么了?不可行吗?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拥有拯救他们的能力。把他们救出来,也不用担心他们没有个去处,我可以让他们……”
“且不论他们自幼以以色事人的标准养大,是否能够承担的了普通民众日夜为饭食操劳的体力生活。人是固执的,固定的生活方式也是难以改变的,你把他们一直以来的信仰摧毁,我怕他们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恨你。”
裴居道一边正颜厉色,一边换了个趴在地上的姿势,继续往里面够。
“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华知微死死地盯着裴居道,突然觉得往常里那个待人和善,言行举止温柔体贴的裴居道,不是面前的这个人。
裴居道依旧很平静:“你有一种你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朴实的善良,在你救思归的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华知微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完全是被气的,就好像被人泼了一桶脏水。
该牺牲的时候就牺牲,包括他自己?华知微突然想起悬崖边那个她握住的想要放开的手,心头蒸腾起一丝悲凉。
“我真应该让你死在思归的家里!”
华知微双脚重重地跺到地上,盯着裴居道,怒意满满,嘴上毫不留情。
裴居道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扯着一条线,缓缓站了起来,看着华知微。
她生气的样子,和笑起来完全不一样,眼睛瞪得浑圆,眉头皱成一个角角,跟炸毛的猫儿一样。
而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眸微微弯起,似乎甜美,又似乎警惕,一眼就瞧着是从富贵乡里长大的无忧无虑的骄矜公主,让人全让忽略掉她骨子里的果敢决绝。
他想起了她在悬崖边的那句恶狠狠的“闭嘴”。
他刚刚或许不应该那么说她。
“抱歉。”两人目光对视,僵持了好一会儿,他软了语气,“或许我们应该把这件事情放一放。”
“唔,我才不会什么人都救,我只会救我认为应该救的人。”华知微似乎没在听裴居道的话,而是赌气般小声嘟囔道。
“你难道没有发现,那个摊主或许不会再回来了吗?”
华知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裴居道也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倒腾很久了,立即起身前去开门,这才发现,门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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