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竭力、筹谋铺路,想尽办法借兵北上为你解困。
“你不能人道,我心甘情愿为你背负不能生养的骂名,整整七年都未曾解释过半句!
“如今,这满地人头,就是你给我的回报么?”
法场上一片哗然。
最不堪的秘密被当众曝光,殷霄年却也只是脸色微变,依旧坚定地朝晏初岁伸着手。
“岁岁,小心受伤,你先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
“还有什么可说的!”晏初岁挥舞着手中长剑,声嘶力竭地大喊,“他们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家人。
“就算他们当初支持过三皇子,可我都已经助你登基。
“你答应过我会放他们一条生路,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晏初岁哽咽着说不下去了,长剑也差点儿脱手伤到自己,整个人在马背上摇摇欲坠。
殷霄年趁她恍惚,欺身而上,一手夺过长剑,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终于将人抱下马来。
还不等他解释,晏初岁突然右手一翻,一把匕首直直插入他的胸口。
殷霄年毫无防备,一口鲜血喷将出来。
“皇上——”
现场登时乱作一团。
但殷霄年只一个手势,便制止住想要围上来的众人。
晏初岁握着匕首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她本是拼死一搏,没想到竟真成功了。
看着殷霄年越发惨白的脸,她恨自己为何依旧心痛如绞。
殷霄年却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势,抬眼望向她问:“岁岁,现在可以听我说几句了么?”
晏初岁泪流满面,拼命地摇头。
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他曾握着她的手说:“岁岁,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殷霄年。”
他说:“岁岁,等我登基,一定给你一个风光的册封仪式。”
他还说:“咱们年年岁岁,生生世世不分开!”
往日的甜言蜜语和承诺言犹在耳,可两个原本最亲密的人之间,却已经隔着血海深仇。
“咔吧——”
晏初岁攥拳的力度太大,绷断了一根指甲。
她干脆将为册封大典养了两个多月的指甲一一掰断。
都说十指连心,却抵不过她此时心痛的万一。
她曾经有多盼望那一天,如今就有多痛彻心扉。
“殷霄年,你我……”
话未说完,晏初岁突觉耳中一阵轰鸣,腹中绞痛,大量黑血从口鼻涌出。
难怪他今天没给自己下迷药,原来早已换成了毒药。
晏初岁心下凄然,两行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可不是么,这些年,殷霄年弑师杀父,是举国皆知的心狠手辣。
既然已将晏家满门抄斩,又怎么可能把她这个隐患继续留在身边。
或许还要感谢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才让他给自己留了个全尸。
“岁岁——太医?不是,快去请大夫——”
殷霄年癫狂的怒吼明明近在耳畔,却又仿佛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晏初岁拼尽最后的力气,拔出匕首。
鲜血喷了她满头满脸。
两个人的血混在一处,分不出彼此。
晏初岁舔舔嘴唇。
“原来你这个疯子的血,也是热的么?
“殷霄年,我真后悔嫁给你……”
“岁岁,你别这么说,我不许你这么说!
“你看看我,别睡!”
“愿你我,生生世世,不复相见……”
“不——”
——
庆阳三十二年,八月初九,六王妃薨。
新帝大恸,追封为后。
斩杀朝臣内侍无数,为其殉葬。
宫中开坛做法,七七四十九日后,帝抱棺自焚于宫中,合葬帝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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