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这月的第一场雨,也应是梅雨季的最后一场。
淅淅沥沥的,昨晚后半夜就开始下,有些凉意,但却很是好睡。
沈玉瑶一觉睡到清晨,是被门外的犬吠声给吵醒的。
“你们轻点儿,王妃和小郡主都还睡着呢。”院子里是紫苏的声音。
“大黄,别吵!”紫苏又压低声音呵斥院里的大黄狗。
沈玉瑶微微掀开一点窗户,往外看去。
窗外的雨下着,顺着青瓦屋檐滴滴答答的滴落,溅起一些水花,混着着雨水,像是把整个农舍罩了层薄薄的轻纱。
原本应是睡在马车上的汤维,此时进了小院,双手抱剑站在屋檐下。
经昨日一役,汤维更加警觉些。
紫苏撑着伞,当归戴着塘头斗笠正从院外马车上,搬了几个箱子进到堂屋。
“马车的顶篷漏雨,昨夜里拿了些东西遮盖,可早晨去看,还是湿了。”
当归一边搬着,一边跟紫苏解释道:“只能搬进堂屋放着,怕太湿,坏了里面的东西。”
紫苏轻声问道:“王爷呢?”
“灶房。”当归笑道:“昨夜下雨,王爷和我在灶房打的地铺。”
“啊?”
紫苏有些吃惊,堂堂宁王,竟然夜宿灶房。
昨晚用过晚食,夏小仙就直犯困,沈玉瑶便带着她早早就进屋歇息了。
紫苏和白芷是沈玉瑶的陪嫁大丫鬟,便跟在沈玉瑶那屋,随便打了地铺睡的。
农舍就两间房,另外间是许芸萱平日里住的那间。
睡前,紫苏看着许芸萱进了自己的屋,便以为王爷歇在了侧妃那,没想到王爷是睡的灶房。
“得唤醒王爷,回堂屋歇着,奴婢要准备给主子们做朝食。”
白芷走出来,听得王爷睡的灶房,也是满脸不可置信。
“我不去,王爷,”当归摇摇头,撇了嘴道:“王爷他有起床气!”
当归有些不解,他家王爷咋好好的两间屋都不睡,偏睡灶房。
不过,他也不敢问。
这一路上,当归知道了夏煜的起居习惯。
夏煜每日都是自己起身,从不让人去唤他。
若他还睡着,去唤他起身的人指定倒霉,轻则被训斥几句,重则受点剑伤也都是常事。
当归还曾听王府的老侍卫说过,王爷自王妃难产后,像换了个人似的,有了很严重的起床气。
有一次,燕京宁王府有个新来的近身侍卫,因接到门房十万火急的密信,直接去了王爷寝殿,准备唤王爷起身。
结果,刚进寝殿,就被跃身而起的王爷一剑刺中前胸,幸亏王爷及时发现并收了力道,那侍卫才不至于冤死当场。
后来,这事渐渐就传出王府,街头巷尾的议论,便成了宁王府的王爷狂暴易怒,时常状若癫狂。
所以,当归是决计不会去的。
白芷气呼呼,“你不去,难道我去?”
白芷对眼前的当归很是不屑。
他一个新来的小小侍卫,竟然不遵从大丫鬟的指派,还敢顶嘴。
沈玉瑶隔着窗户听见几人说话,眼瞧着夏小仙睡得仍是香甜,便在窗户边轻声说:“紫苏,倒些热水来,我去唤吧。”
紫苏狠狠瞪了白芷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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