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怕她吹风着凉,没一会儿就催她回屋子。她们都怕,万一哪里没伺候好,封宴一顿板子赏下来,都活不了了。
顾倾颜没为难婢女,只稍稍走了一小会,便回了房。她找婢女要绣线,婢女也不敢给,生怕她又掏钱出来,弄到最后,顾倾颜只在窗口枯坐了大半日。她看着窗外斜斜伸来的红梅树枝,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想起封宴,一会又是秦归明,最后又是那漫天亮起的焰火。
太阳西沉,月儿晃悠悠地挂在了枝头,她换了个姿势,但仍是坐在窗口。
“怎么伺候的,让她坐在窗口吹风。”封宴低醇的声音传了进来。
婢女的脸顿时白了,连忙跪下请罪。
“是我要坐这儿的。”顾倾颜舒出一口气,起身走到封宴面前,盈盈下拜:“王爷,民女有话要和王爷说。”
封宴凝视她一会,淡声道:“说吧。”
“民女出于无奈,才和周家人做了交易。当初说好,玉娘回来我们各归其位。如今玉娘已死,周家与王爷之间的交易已经作废。还请王爷放民女一条生路。”
顾倾颜说着,手背垫于额前,给封宴磕了个头。
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冷了许多,婢女们诚惶诚恐地站在门外,深埋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封宴放在膝上的手指轻轻抬起,又叩到膝上。
一下、两下,三下……
“怎么,跟着本王不好吗?你是嫌通房位份低?开春之后,本王会带你回府,这样,本王先给你姨娘的位份。”封宴沉吟一会,说道。
“并非是位分的事,王爷尊贵,民女只是罪臣之女,实在不敢觊觎王爷,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顾倾颜依然俯身于地,轻声回答。
过了会,没等来封宴的声音,她又主动说道:“民女知道对王爷的作用是什么,民女只求事成之后,放民女和妹妹离开。”
封宴眸子眯了眯,起身过来,盯着她漆黑的发顶说道:“本王若不给你名分,你以后如何自处。”
“民女会远走他乡,改名换姓,再不踏足京中。更不会把民女与王爷之间的事说与旁人,王爷实在不信,可赐民女毒药,毒哑民女。不然的话,只给民女妹妹一条生路,毒死民女也行。”
顾倾颜看着眼前那静立的锦衣袍摆,越来越紧张。她知道封宴担心什么,他中的毒不可言说,传出去对他声名有损,当然不希望她透露出去。
“你真是胆大。”封宴负在身后的手捻了捻,冷声道:“你还需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若实在不想……”
“民女知道作用是什么,这药引子,民女愿意当。留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民女甘愿为婢,妹妹治病的花销,也由民女自己承担。”顾倾颜抢先说道。
一道骤沉的呼吸声从头顶飘了下来,惊得她立刻缩紧了肩。
她惹急这活阎王了!
“既然知道自己的用处,那就过来侍奉。”封宴抬步从她身前走开,冷着脸坐到了桌前。
顾倾颜松了口气,立刻低眉垂眼地走过去,给他宽衣,脱去长靴,捧来热水伺候他洗漱。
“躺下。”封宴看着她温驯垂眼的样子,心口无端地腾起一簇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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