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随着容乐乐坐在车尾的颠簸而颠簸。
就像那种古早年代的手持摄像机一样乱抖,看得他都有点要吐了。
魏新艺心里抱怨,等容乐乐脑子被寄生以后怎么折磨她让她还回来他这份折磨。
就见这女人突然站起来。
车停,容乐乐下车。
魏新艺警觉,不对啊,这离容家还有十站路呢。
他眯起眼,紧紧盯着画面里的容乐乐,难道,这个女人发现了
容乐乐下了车,这一站叫“荣源路”,是原本蓉城的老城区中心。
曾经有着繁华的步行街,步行街两头高高挂满了广告牌,越显眼的位置租金越贵,一个月上万的都有。
这还只是个广告牌。要说店铺,好位置的店面月租20万起步,普通人打工十年都攒不到的钱。
但自从两年前的污染事件后,老城区就成了污染重灾区。
二等民以上的住户全部由政府组织撤离到安全区域,那些租住在这里的三等民四等民,政府给提供了原本地下铁路改造的避难地洞。
一旦迷雾蔓延过来,就全部躲到地下,直到迷雾被气流吹散。
帝国的议会承诺,有朝一日一定会让所有人迁居到安全区域,再也不用躲避迷雾。
但明眼人都知道,污染雾在逐年扩散,安全区域在缩小,现在都装不下那么多人,还谈什么有朝一日呢。
有朝一日高墙外的人都死光了,说不定这个承诺就实现了,悲观的人们将其涂鸦在高墙上,是底层人绝望而无用的抵抗了。
总之,原本地面上的繁荣就像一夜之间蒸发了一样。
没了人气滋养的钢筋水泥荒颓得很快,这一片如今窗户脱落,吊在窗框上,外墙斑驳得不像话。
容乐乐下车的地方就贴着高墙。
放眼望去,银色的高墙像一道巨龙一样,横亘在颇有废土感的旧城区上。
高墙是污染降临后建的,上面有特殊的装置阻隔污染迷雾。
成了高等民与地老鼠之间的分野。
容乐乐一步步穿过这道巨大的墙体,走向墙外的安居杂货店。
据说这家店的安老板曾经在步行街摆了十多年的摊,每夜和城管斗智斗勇,终于攒了一小笔钱准备回老家养老。
结果两年前听说这里有间便利店低价转让,跳楼价的那种,打骨折的骨折。
他当然没忍住,想着这种地段的店面那就是下金蛋的母鸡啊,哪怕店子闹鬼他也认了。
盘下店以后一周,污染来了,原老板乐呵呵迁入了配有中央花园的新规划区,一等民还得找关系才能住进去的地方。
而本来可以搬回老家安然度日的安老板,一辈子的积蓄真换了鬼店,冤大头看了都得叫声老师。
能怎么办呢,控诉吗,毁约吗,当然不能。
上面的都说了,污染,这是全人类的灾难。灾难就像大雪,雪花落到每个人肩膀上,只是多少的问题。
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舍不得这家店,于是坚持开着。
走通了进货渠道,卖给污染区的住户们,迷雾来了就躲到地下去。
容乐乐一步步穿过高墙,她依稀能看到墙外的“安居”招牌了。
老板认识她,她经常来光顾,因为这家店除了有机食物外,都比墙内便宜一倍不止。
容乐乐招了招手,右手似乎碰到了墙。
滋滋——滋滋——
魏新艺血红的眼睛里出现了烧伤的迹象,他赶紧闭上眼,破口大骂:
“特么的穷鬼!!!买个东西还非要跑到污染区贪这点便宜!!!棺材板都买不起的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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