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大皇子语带鄙夷的道,“别否认了,这里并无外人,你心里想什么,吾很清楚,但吾也明明白白告诉你,吾再不受宠,皇后娘娘也没在明面上苛待过,至于你,就你的那点脑子和手段,更不配让皇后娘娘牺牲自己的贤名去搓摩!犯不上!”
闻言,李婉玉似是大受打击,不敢置信的道,“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对妾身……”
这简直跟羞辱她有什么两样?
大皇子自嘲笑了笑,“吾待你怎么了?还不够好么?这么多年,你在府里做了什么事儿,当吾真的都不清楚?吾不过是懒得跟你计较罢了,倒是纵容的你几次三番的害锦儿,以至于现在锦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李婉玉无论如何不敢认下这罪名,当即哀哀的哭出声来,“殿下,您这是要妾身的命啊,妾身也是锦儿的母亲,做母亲的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儿子?去年,锦儿离开府时,妾身不舍得,求您留下他,可是您一意孤行,让他跟着韩钧走的,途中遇上山匪,妾身也痛不欲生,可那也不是妾身的错啊,护卫锦儿的人,都是您和韩钧亲自挑选的,你们一个是父亲,一个是亲舅舅,妾身为避嫌,都不曾插手,您怎么能现在疑心妾身呢?”
想起去年之事,大皇子痛楚的闭了闭眼,喃喃道,“是,当初是吾坚持让韩钧带着锦儿去济阳府,跟着他外祖父读书,随行的护卫也是吾和舅兄亲手挑的,都是武艺高强、信得过的人,沿路也做了打探,本该顺顺利利到济阳府,谁想在半道遇上山匪,若是一般的山匪,如何敢打劫舅兄带的人呢?舅兄当时势必报了名号,却还是遭受围杀,这说明什么?”
他睁开眼,眼底闪过少有的戾气和恨意,“说明那些人根本不是山匪,是有人冒充山匪,要置锦儿于死地,锦儿不过一个五岁的孩子,他不曾得罪过谁,谁会跟他有深仇大恨、非要他的命不可?”
“只有你,只有你们昌乐侯府才有那个动机,因为他是吾的嫡长子,挡了你们的路。”
李婉玉吓的拼命摇头,“不是的,殿下,不是妾身啊,妾身哪有那个本事跟山匪串通?也不会是妾身娘家,妾身父亲和兄弟们都是老实人,连京城都没出去过,如何安排人去围杀锦儿啊?”
“老实人?”大皇子嗤笑了声,“你嘴里的老实人,没有老老实实的去云州服刑,而是半路上跑了,无视朝廷法度,这叫老实?”
李婉玉嗫喏着嘴唇道,“也许,是二弟的朋友,见不得他吃苦,所以自作主张把他带走了,并非他所愿……”
“满嘴谎言!”大皇子厉声打断,“你们找人冒充山匪围杀锦儿的事儿,定远侯去查探无果,没能找到确凿证据,确实定不了你们的罪,吾也无法替锦儿讨公道,但半路救走李垣,这事做的却并不高明,想要查出是谁,容易的很,你以为你嘴硬就能瞒住了?”
李婉玉说不出话来了,当初围杀元锦,是父亲派人做的,压根没需要她插手,事后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旁人就是有疑心也无可奈何,但救二弟,却是她派人去做的,她知道,以她的本事,定然做不到那么周全,真要查,她肯定藏不住。
但现在,其实跟暴露了也没啥两样,朝廷没查,不是想保全她,而是维护皇家的脸面,至于她,不是也得了惩罚吗?皇后娘娘的申饬、娘家的愤怒指责、大皇子的厌弃问罪,这些不都是惩罚?
可她能后悔吗?
不能,那可是她的亲弟弟啊。
“怎么?终于无话可说了?”
“殿下……”李婉玉缓缓跪了下去,揪着他的衣袍下角,声泪俱下,“那是妾身的弟弟啊,也是您的舅兄啊,妾身怎么能见死不救?”
大皇子抬脚踢开她的手腕,远离了几步,冷漠道,“吾可没有这样的舅兄,目无法纪,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简直令人胆寒。”
“殿下……”
“不用为他狡辩,他做的那些事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京兆府尹亲自审的案子,不会冤枉了他,他也认了,因为他的疏忽,导致一百多人丧生,呵,这都是为了替你遮掩,是疏忽还是有意为之,我们心里都清楚,就为了你一己之私,导致湖田村那么户家破人亡,李婉玉,你的心是什么做的?怎么能如此狠辣恶毒?”
这样咄咄逼人的指责,比打李婉玉一顿还要让她难受和恐慌,她意识到事情似乎脱离了她的掌控,她以为娘家会跟以往那样为她做的事善后,大皇子也会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理会,谁想,娘家这次撒手不管,大皇子却是前所未有的强势起来!
还跟她翻旧账!
“殿下,湖田村的事儿,是二弟做的不周全,妾身认了,妾身愿意以后补偿那些村民,替二弟赎罪,可锦儿的事儿,真的不是妾身做的啊,当初,是府里的曲大夫看的诊,说锦儿是染了瘟疫,妾身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才让人瞒下来,后来姐姐要请御医,妾身也派人去请了啊,只是周院使那会儿碰巧没找到,您若不信,只管去问,周院使绝不是妾身能使唤的动的,还有那个奶娘,那是姐姐亲自去找的,是姐姐的人啊……”
大皇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敢说,那个曲大夫和奶娘没有被你收买?”
李婉玉毫不犹豫的道,“妾身可以发誓,绝对没有!”
看她这幅样子不像是作假,大皇子不由蹙眉,当初他也曾这么质问过,她也斩钉截铁的否认了跟那俩人有关系,他虽怀疑,但没有找到证据,锦儿身子也恢复了,最后才不了了之,但现在,他倒是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还有别人插手?
大皇子满脸的审视,“那郑春秀呢?她总是你的人吧?”
李婉玉眼神躲闪了下,“是,她确实是妾身的人,可妾身也没吩咐她去害锦儿啊……”
“既然没让她去害锦儿,为何你事后赏赐给她带毒的糕点灭口?”
“妾身那是,那是嫌弃她手脚不干净,不想再用她了,所以就……”
大皇子厌憎的喝斥道,“你又在撒谎,灭口就灭口,你以为找这样的借口就能糊弄过去?只显得你浅薄又可笑,做坏事都无法自圆其说,就这样的脑子,还敢害人,可真是……”
若没有昌乐侯府兜着,这样的蠢货,不知道作死多少回了。
但更可笑的还是他,被这么个蠢货害了自己的嫡长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