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放下帐子,身后的女人休息了会缓了过来,忽然爬起床,下床拿来纸笔和墨,在床沿的多宝阁上趴着写字。
“写什么?”
他凑过去看,发现她写的都是什么桌子杌子,茶几书架笔架之类的。
侧头看了一眼更漏。
不早了,明天还有朝会呢。
想开口提醒某人睡觉,张了张嘴,又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能百无聊赖地躺下来,侧身看着伏案认真写字的女人。
“好了没有——”他声音懒懒的,有些不耐烦。
这店还没开起来呢,就已经这样冷落他了。
这要是开起来还得了。
要不等店开起来找个机会把店又给关了的了。
先让她尝个甜头,再尝尝做生意的苦头,苦头吃多了,自然就不想再玩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关门了。
世上谁会想吃苦呢。
但是在她主动放弃之前,这段痛苦时间,他怎么办?
“其实——”
男人沉吟。
“什么?”女人没有转头,仍旧在纸上写写画画。
“并不一定有自己的生意,就代表自己是独立的,就可以让自己更好受一些。”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揉捏:“银霄,咱们是夫妻,缔结鸳盟,两姓联姻,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们对彼此更重要。”
“咱们是一个结合体,我们是‘同一人’,我们应该彼此扶持,而不是去在意是否势均力敌。”
“太执着我们力量上的差距,只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痛苦。”
他抱住她,拿掉她手里的笔。
夫妻?
女人似乎永远只能作为男人附庸存在在历史的痕迹里,谢氏,李氏,王氏,史书上的男人们封侯拜相,女人永远只能作为男人的夫人出现。
女人也比男人孤独。
他广交朋友,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
她若没有皇后的身份,则什么也不是。
人们将女人关在厨房和闺房里,还笑话她们见识短浅。
人们折断了她的翅膀,却哀叹她不会飞翔。
可是她不是生来就是如此,正因为她曾经感受过靠自己的力量生存和呼吸,她才总是向往。
“你说你不想总是围着我和孩子转了,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
魏承抱着她,低声道:“这不是你和我的错,女人和男人天生生来不同,用一样的标准来比较你与我,是不公平的。”
“我在外打仗御敌,处理外面的事情,你在宫里抚育我们的孩子,处理家事,你的价值不比我低。”
“为什么要妄自菲薄,觉得生儿育女就低人一等?孕育生命,教养孩子,尤其是帝国的未来——”
“在我眼里,从来不逊色于开疆拓土的重要性,甚至比我做的事情还要神圣。繁衍后代,关系着帝国的未来,生命的诞生和长大多美好,这不应该被贬低,更不是一种耻辱。”
“你想做生意我当然支持,什么时候不想做了就不做了,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嗯?”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
忽然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
“那我试试。”
他暗自叹了口气。
说了半天,还是要去。
算了。
他闭上眼,平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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