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沈父沈母不知道听了多少,出来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脸色愁容不减,原本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下子,又要开始为沈银霄的婚事操心了。
媒人很快就来退亲,除了聘金留在沈家,其余的东西都退了回去。
沈父嗫嚅道:“要不我去问问大郎,这怎么突然就想着要退亲......”
沈母一反往日得庸弱,这会显得十分气愤,瞪了一眼沈父,恨恨道:“那是他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这样一个瞎了眼的人,根本配不上银霄,还去找他做什么?谁知道他是攀上了哪家的高枝!”
“说是这么说,可是要是再找,哪有那么容易找合适的......”
“那就不找!银霄怎么了?就是太子皇帝都配得上!”沈母扬言。
沈银霄吓得手里的衣服都掉到了地上,她失笑:“娘,你别胡说,别叫别人听到了。”
大抵世上的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女儿最是好,配天皇贵胄也不成问题,沈银霄很有自知之明,她可不敢想那些。
李游退婚对沈父打击很大,吃饭的时候就唉声叹气,吃完了又唉声叹气地去洗澡,沈银霄倒是想得很开,她不仅想得很开,还觉得很豁然开朗。
就像是佛家说的,心念通达。
想通了一点,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迎刃而解了。
沈父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实在伤心,躺在床上了还在唉声叹气,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到沈银霄房里,一同传过来的还有沈母絮絮叨叨的叫骂声,大概意思就是要他声音小点。
沈银霄被这声音吵得睡不着,披了衣服把那盆兰花又搬回了窗边,趴在床边看着兰花发呆。
黑如浓墨的天际上三三两两颗孤星点缀其上,兰花幽香馥郁幽远,她舒了口气,凉夜,花香,别有风情。
“在想什么?”冷不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魏承那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沈银霄抬眼望了一眼,又继续赏花:“什么也没想。”
“你来做什么?”
魏承抱臂旋身靠在窗户边上,笑吟吟地勾起她一缕头发,在指尖摩挲:“我以为你会为了李游退婚伤心的睡不着,来看看。”
“也不是为了他。”
魏承挑眉:“就说你这脚踏两条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这回总算对他死心了?”
沈银霄没有理会他的打趣,有些怅然:“我只是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就下意识地想要找个人依靠,但是这些都没是在悬空建房子,总有一天,这些东西会塌,我不该对别人抱有期待。”
魏承微笑:“你是女子,这样想很正常,这世道,女人想要活得踏实些,找个靠得住的男人是最好的选择。”
“之所以是女人,就更不能有这种期待,谁也靠不住。”
她知道和魏承说了也是徒劳,索性懒得和他辩论,懒懒的趴在窗户边上,缓缓道,“而且我还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往哪里走,该怎么走,与其四处碰壁地找依靠,还不如爬得高些,站得高,看得远,看得远了,就知道哪条路好走了,与其盼望着嫁人,我还不如做好我家的店,多赚些傍身的银钱,这世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情。”
魏承望着远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微微出神。
沈银霄打了个哈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你不累的么?我要睡了。”
她起身就要关上窗户,却被魏承抬手挡住,他腿长,抬腿就跨了进来,吓得沈银霄头皮一麻。
“你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想乱来,我就动手了!”
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魏承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朝床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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