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晓春道:“你无需太担心我,眼下你先去睡个好觉,这几日打起精神来盘查仆婢,于我就是最大的助益了。”
晓春咬了咬唇,无奈点头。
会江楼内。
顾霖坛刚到,便见“颜哲”坐于二楼雅间内,倚着栏杆酌着小酒,眼神朝外望着,似在发呆。
他走进雅间,颜哲立时回过头来,站起身,脸上笑眯眯的。
二人相对作揖行礼。
顾霖坛伸手请颜哲坐下,拿起桌上茶壶给他斟了一杯茶。
顾霖坛十分抱歉地道:“真是烦劳先生,夜里还要被我叨扰。”
“这样大好的景色,若不得大人相邀,我还未曾欣赏过。”颜哲指指栏杆外的江景。
“不知此江唤作何名?”
“此楼虽唤会江楼,楼外之水却不是江,而是河。这是从西北边流下来的,途经京城,唤作‘茳河’。”顾霖坛道。
颜哲抿了口茶水,笑道:“怪不得叫会江楼,茳河?江河!既是河,也是江。真是奇怪的名字。”
顾霖坛见他如此反应,也更确信此人是第一次到京城来。
“不知先生今日来到顾府,所为何事?”顾霖坛道。
“黄管家哦不,黄老伯,”颜哲眼里闪过揶揄之色。
“我托他告知大人的话,他没有说吗?”
顾霖坛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颜哲知道,姜钰卸了黄福管家之权的事,顾霖坛肯定很不满。
“我今日回府晚些,黄伯还未来得及告知我,你便登门了。”顾霖坛假作不知情。
“听闻先生是送药予公主?怎么不直接将药方交予府内下人去办就好?”
“哎呀,我还以为黄老伯同大人说过了,真是的。”
颜哲状若不满,道:“大人今晨与我之约,还作数吧?”
“那是自然。”顾霖坛道。
“五谷杂粮是会使人生病,只不过也太慢了些,这时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颜哲撇嘴,道:“不若我自己出手,药量也好把控,什么时候病什么时候好,不都由我说了算?”
“先生,怎可对公主殿下如此?”顾霖坛挑眉,似是很惊惧。
装,你接着装。
颜哲心下默默翻了个白眼。
他委屈巴巴道:“大人让我守的秘密,我即日起便守口如瓶;那大人许我的——我总不能掰着手指头天天等着公主什么时候会病吧?”
“唉,”顾霖坛无奈道:“我知颜公子成名心切,但这法子也太过冒险。”
不冒险?不冒险,难道等着你自己去给姜雪下药?颜哲心内冷笑。
“故而我日后每日会自己将药制好送去顾府,看着公主喝下去——药渣都不曾剩,何来冒险?”颜哲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
顾霖坛其实对颜哲所做之事很是满意。
姜雪院中现在贴身侍女全换成宫里来的人,他日后要下手难度甚大。
还不如就放着颜哲去做,他一个外人,即使日后查出端倪,他顾霖坛也可以一力推开。
毕竟是公主自要信这游医的话——与他何干?
况且,有这个与顾府身份无关的外人做眼线,自送上门来的,不用岂不可惜?
顾霖坛低头敛去笑意,只用担忧的话语道:
“那颜兄可务必小心,无论如何不能伤了公主贵体。”
“那是自然,若出了大事,我还怎么平步青云?”颜哲理所当然道。
顾霖坛饮下一口茶后,话锋一转。
“颜兄可见过二皇子了?”
“见过了。”
“说起来,二皇子之权势比我更甚,以颜兄之才,若能得二皇子青眼,颜兄可还会看得上我这小小顾府呢”
是啊,若是姜钰想要将此人收为己用,这样的小人,焉知他会不会即刻出卖自己?
颜哲听到这话,满脸的不可置信。
半晌,他似乎想通了什么,笑盈盈地看着顾霖坛,道:
“当然,若在此之前我得以结识这么大的人物,只怕接不下顾大人这橄榄枝。”
顾霖坛捏着杯子的手一紧。
“但我今日都当着他的面,把药给公主喝下了——”
“我上他的船?”
“大人觉得,他不会活剐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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