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好,正好带些阿姐爱吃的回来。”
沈相静便温婉笑了笑。
家宴过后,沈宜亭便准备出门,沈相静有些不放心,让白苏跟着她,但沈宜亭看了眼她:“阿姐,你现在正是不方便的时候,还是让她守着你,我出门不消一会便回来了。”
说着,沈宜亭起身,将她扶起来。
对面的江寺眼神马上追着看过来。
然而就这一眼,他迅速注意到沈相静谨慎的扶着腰和小腹,她腹部微微隆起一个小鼓包,并不明显,看上去跟略长了身子差不多。
但,他才离家两个多月,沈相静真能把自己吃成那样子么。
沈宜亭没注意他,扶着沈相静将她送回明月轩。
倒是江寺,一抬头便呆愣住了。
收回目光时,他马上看向永威候。
江寺虽然不愿多想,可女子有孕的情景他还是见过的。
但……
他看向永威候,沈宜亭之前说过,沈相静和永威候之间清清白白。
“爹”,江寺心里各种猜想汇聚在一起,看永威候的眼神意味难明,“沈夫人这身子,是不是不大对?”
永威候动作一顿,“哦!”
“沈夫人她……有喜了”,永威候沉声道,他没看江寺一眼,但说出的话却让江寺直接暴起,“候府多了个你的弟弟妹妹。”
“江燕平!”
江寺厉声呵他。
永威候鹰目一抬,神色陡然冷下来。
“喊你老子做甚么!”
江寺不知道他怎么有那老脸,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沈夫人而今几岁,你几岁,这种老牛吃嫩草的事,你怎么做的出来的。”
江寺怒火中烧,但心底隐隐也察觉出异常,可这念头才起,就被他父亲那副神态激怒。
他一时竟然都将自己气笑了,径自站起来,指着永威候。
父亲为了不告诉他真相,真是什么话都能对他说。
江燕平,也就是永威候,听见他说这话时,老脸确实有些挂不住。
但,沈夫人和沈姑娘已然同意生出这孩子,挂着永威候的名头,告知盛京,让暗地那些查沈家和先太子的人彻底死心,他这样的话以后还要对着恭贺的同僚讲,一定不能露出分毫不对。
这样一想,永威候神色便定了下来,“今日是好日子,我不和你吵架,你坐下,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永威候一掌拍在桌上。
江寺情绪冷静下来,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份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这样,可对得起我母亲?”江寺反问他。
他这时的眼神中带着真实的质问。
却并非因为永威候不忠,而是为他的隐瞒。
他是两位将军结合,精心教养的后代,他是未来永威候府的脊梁,如今北策军的将领。
为什么父亲还不愿让他知道。
提及先夫人,永威候那点火气也压不住,父子二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你小子,今日是大年,别逼我动手教训孩子。”
江燕平咬牙切齿,提手灌了一碗酒,喘着粗气。
江寺巴不得:“来啊。”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他早不是孩子,也不是永威候能轻易教训的。
永威候被他挑衅,手上一撸,差点就要动手打人。
沈宜亭便是这时候进来的。
“侯爷,世子,你们做什么?”
她裙裾从门槛摆过,管家跟在她身后,面带急色。
他见到侯爷和世子吵架,便想着拦一拦,但这两人是一脉相承的轴,光是他指定不行,正好遇见沈宜亭过,便将她带了过来。
听到她的声音,永威候和江寺那充满战意的眼神突然一下收敛。
永威候端正站姿,恢复一向沉稳可靠的侯爷形象。
江寺表现得比他更厉害,直接在原地立正,身姿挺立,头还微微垂下,脸上带着几分不服气。
沈宜亭只感受这院子里的氛围便知道父子指定闹了不愉快。
但候府家事,毕竟不是她能指手画脚的,所以只道:“今日难得侯爷同世子见面,有话还是坐下好好说为好。”
永威候捋了捋自己颤巍巍的胡须,没好气道:“宜亭姑娘说的是,我也不多留,赵云铎那老不死约了我喝酒,怕也没什么话同这逆子说。”
永威候余下脚步一顿,斜瞪了江寺一眼。
江寺抬眸看了眼沈宜亭,“你要出门?”
沈宜亭没料到他会在这时同自己搭话,怔了一下,才道:“准备去看看灯会。”
说完,江寺也不留,直接提步就要走。
“你做什么去?”永威候没想到他还没甩手走人,江寺倒先甩脸,忙呵了他一声。
江寺转头,脸上表情有几分嘲讽,还掺杂几分得意:“赵净昀也约了我喝酒。”
说得好像就你有老友一样。
永威候看江寺招呼也不打,就从沈宜亭身边擦过去,心里担心江寺同沈宜亭在外撞见,瞧他这样子,对沈姑娘怕不会多好。
便赶紧追了一步,朝他喊:“混小子,对沈姑娘尊重些,顾杞年就是这样教你仪礼的?”
江寺头也没回,看得永威候血压直涌,还要转头同沈宜亭表示歉意。
沈宜亭瞥了眼江寺的背影,倒不担心他找麻烦,只觉得江寺问的那话有些深意,见永威候谨慎安抚她,便道自己没放在心上。
将这父子的架扯开,沈宜亭这才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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