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等听到大门打开,更是激动的叫了声:“世子爷!”
他声音刚落,立马听见‘嘭’一声。
江寺反手甩上摘星院的大门,‘噗’一声将在前厅喝的一口姜茶吐出来。
翟墨还没走近便闻到浓郁的生姜气息中带着点血腥味。
江寺看着地上一滩血迹,面前景象逐渐模糊,眼前被一片黑暗笼罩,兴许已经知道自己回到了候府,所以便放心得倒下去。
翟墨已经察觉不对,见状神色骇然,忙大叫了一声:“世子!”
“世子,世子,您受伤了?”翟墨跑过去将他扶起,手放在江寺身后感觉一阵湿腻,等他将人放在床上,才看见自己手上已经染了鲜红,他将世子翻过身来。
便见江寺背后,尽是血迹。
江寺在官狱受了酷刑,若不是北策军赶来,他极有可能便死在那里,但从他被带出官狱起,监察司司正,也就是如今宫中的那位执笔太监,带着亲信前来,将对他动刑的几位监察使当众斩首。
似乎是在向江寺证明此事并非他的授意,但仔细品下,更像是杀人灭口。
江寺已经无暇去思考这些,这几日风寒交加,受尽酷刑,已经让他身体病倒,躺在床上没多久,便骤起高热。
永威候说的不错,这样的天寒地冻中跪上三天三夜,便是牛也要病倒。
江寺身体比牛更强壮,也扛不过这几日的阴谋阳谋折腾。
翟墨本为他已经处理好伤口,哪知夜半他热成这样,一时间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他刚要出门去找府医,结果便见自家公子不省人事间还在念着什么。
翟墨凑近了去听,便听见沈家妹妹的名字。
‘宜亭’二字的音念的缓慢,却格外清楚。
他才像被点醒,忙出院门准备去请沈姑娘。
沈姑娘懂医术,也会用药,定能救他家世子。
沈宜亭尚且不知江寺回府,原她打听今日在方正殿中一切都已解决,永威候同其余大人也都被陛下款待后出宫回府,她担心江寺在外受伤,特意等在回府的路上,想看看他是否无恙。
哪知从早上等到下午,下午等到晚上,始终不见他人影。
最后只好打道回院子。
夜晚时,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听见院外有一阵小声的吵嚷声,便从床榻上起来,穿好衣裳出门看看。
白苏今夜留在了清风院为小姐守夜,猎场之事后大小姐实在担心她,便教她来守着。
那想到才入夜,世子那边的小厮翟墨便惊慌的跑了过来。
“我家小姐想来已经睡下了,你有何事这样急,不能明日再说么?”
白苏压低声音,歪了歪脑袋,实在无奈。
她不愿扰了小姐安眠,她近几日一直睡不好,今夜好不容易心事放下,早早睡了。
翟墨知道世子隐忍到院中才发作,心中猜想是不愿为外人知道他受伤,便下意识隐瞒,对外也只说:“我家世子有要事请沈姑娘,白苏姑娘,你便通融通融。”
白苏被他这样恳求,态度也犹疑起来,最后还是坚定:“翟墨小哥,你若不急忙,不如等我家小姐醒来后……”
沈宜亭便是这时候出来的,她看翟墨脸上的神情太惊慌急切,便拦下白苏:“怎么了,你这样急,是找我有事?”
翟墨见了她,几乎痛哭流涕,“沈姑娘,小的确实有要事,你不妨同我去一趟摘星院看看我家世子,他,他状况实在是不好。”
沈宜亭脸色一变:“江寺?他回来了?何时回来的?”
她今日都等在路上竟然没等到他,莫非是有意绕开她走的。
沈宜亭也被翟墨带的着急起来,她连忙吩咐:“白苏你在院中守着,若有人来,只咬死了我在休息。”
她随后又看向翟墨:“你且等等,我去收拾东西,马上便同你去。”
她马上进屋收拾大小药品,便同翟墨火急火燎赶向摘星院。
白苏见小姐实在是着急,也知道拦不住,只好奉命在清风院中守着。
沈宜亭去见江寺的一路上,便不住询问翟墨情况,翟墨这才将他家世子何时回来,又是如何吐血,身上如何受的伤,一一道来。
听得沈宜亭指尖都掐进肉里,心里升腾一团野火,逐渐灼烧理智的野草,形成燎原之势。
她知道是谁谋划一切,也明白为何做这些。
她明白,永威候也明白,可江寺不懂。
他像是被卷入漩涡的无辜者,只因为才能过于出众,令人太忌惮,便不得不伪造一副夭折的假象。
她太大意了。
总想着自己能将一切握在手心里,可这世上总有她手伸不到的地方。
长生观如此。
监察司也是如此。
江寺今日受这种罪,沈宜亭心里始终有一团阴霾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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