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被人一箭射穿,钉在了树上。”
江寺听到这里,神色陡然凝重起来。
“三皇子死了?”
他压着声音,语气冷凝。
青毫闭上眼,有些沉重的点头。
“北策军封锁了猎山,在三皇子遇难周围找到了狙击的狼群,狼群十分亢奋,见人便咬,我们的人将其围困起来,等将军处理。”
听到三皇子遇难时,沈宜亭便同江寺一般,刹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那可是皇子。
便是普通人在猎山丧命,圣上也会追责北策军安全布防不够,眼下可是皇子遇害,若追究起来,江寺是逃不过去的。
“你带几人将沈姑娘送回去”,江寺瞥了眼沈宜亭,目光带着安抚,然后他转身上马,“其余人同我去深山看看。”
刚在马背坐稳,江寺突然一愣,想到什么,他有些急切去证明,便将话锋一转,“沈宜亭,你同我一起过去。”
沈宜亭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江寺朝她伸手:“上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说清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去查看三皇子遇害的前后真相。
青毫找到他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恐怕消已经猜传到了圣上口中。
江寺不敢再想,只觉得恐怕从他接下猎山的工作时,便走入了一个圈套。
沈宜亭没扭捏耽误,就着他的力道,同他共乘一匹马。
青毫转头看见地上的烈犬,沈宜亭一走,它便瘫在地上,有些生无可恋。
青毫将牵引绳绑在它身上,交给了身后的北策军带回去,也跟着上马,随江寺一并去看三皇子的情况。
在马上,沈宜亭感受到江寺冷凝的神色,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事情经过,她突然注意到青毫所说的惊马,便下意识问:“你觉得三皇子马惊一事有蹊跷,要我过去看看是不是?”
江寺喉咙有些晦涩,他眼神又聚集了一些黑沉的微光,透着几分阴翳和危险。
他点头,“三皇子骑的那匹马,原本应该是我的。”
他声音暗藏杀机。
沈宜亭一愣,突然脑海中闪现灵光。
马受惊,见人带入深山,深山中野兽无数且极其凶狠,若是为了杀三皇子,根本不必大费周章,拼接几位皇子那入不得眼的骑射,光是野兽都能将人撕碎,何必提前射箭。
这一箭,反而表现的有阴谋,若是野兽作乱,便可推诿是意外。
除非——
这场阴谋一开始针对的就不是三皇子,能够从众野兽包围中还能安然的,盛京子弟骑射优越之辈皆能做到。
而这些人其中,江寺便是最优秀的那个。
野兽根本无法伤他,所以不得已必须出动人力,再伪造出意外的假象。
到时候他人已经死了,纵使再多话,再勇猛,也都能推脱开。
“他是,代你……”沈宜亭转头,神情惊讶。
江寺沉稳答道:“原本我处理猎山,留下了一虎一鹿一山羊,都在猎场深处,骑射骁勇者可入射杀,争魁首,结果刚入猎山,那虎似乎饿极,出来觅食被我撞见,我担心它在外围逞凶,伤到旁人,便提前射杀了,三皇子见到我拿下猛兽,担心我得魁首,便张口夸我坐下马骑,同我讨要。”
“当时我不想和他纠缠,着急来找你,就和他换了,正好他这马边上有个箭娄,十分方便,我没想到那马是有问题的。”
沈宜亭点头,心里忽然升起一阵后怕。
若是、若是那马上的是江寺……若是江寺没来找她,恐怕,死在深山的就不是三皇子了。
她心里一跳,有些惶恐的抓住江寺握缰绳的手。
“阿寺。”
沈宜亭眼中闪烁着水光,转头看他的神情惊惶,好不可怜。
江寺微微愣了一下,随后便将另一只手伸出来,从她眼角略擦了擦。
男人面容坚毅,棱角分明,眼下面无表情,显得威严凌人,不可一世。
却极轻柔的擦过她眼角,声音温柔的安抚:“别怕。”
“我只想带你去看看那马到底是不是中了药,中了什么药,若你害怕,只闭着眼,不看他的死状,看完后我便让青毫送你回去,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突然听闻,谁问起都不要说。”
江寺脑海快速思索着脱身之策。
眼下事已发生,陛下震怒是不可避免,他一定会受罚,但只说罚轻罚重。
三皇子总归不是他杀的,再重也是办事不力,收回兵权。
若是能及时找到幕后之人,查明凶手,便能戴罪立功,保下北策军。
沈宜亭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也并非是害怕三皇子死状,而是只要一想到可能是江寺,那一种害怕的情绪便充斥着心脏。
她所拥有的本就不多,实在禁不起失去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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