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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倚靠在床上,脊背挺得很直,“如今别人说起北策军将军,便会提及我姓名。”
他不再是活在父亲光芒下的永威候世子。
此后便是北策军将军,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沈宜亭目光闪了闪,有些愧疚。
她确实常同江寺说话,在候府遇到便会交流几句趣事,互相笑一笑,似乎心情便会好很多。
然而从佛寺回来,她有意避开江寺,为避免见面无言,便不再出门。
沈宜亭沉默几秒,喉咙有些哽咽,她艰难缓过气来,“我并不是、不是不为你高兴,我只是……”
沈宜亭一时说不上来,她能怎么说,说她春心萌动,时常会被江寺撩拨。
还是说她对江寺动了几分不寻常的心,而他仍旧未曾察觉。
沈宜亭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偏那人还一副认错的模样,诚恳发问:“沈宜亭,我到底哪里惹你不快了?”
“你同我说说,我尽量……嗯,避免。”
江寺措辞一番。
沈宜亭每一次呼吸都用尽力气,她找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分明决定好疏远的也是她,可面对江寺如此真挚的挽回,她又忍不住心软。
“你身上的伤要及时处理,眼下不要说这些废话。”
沈宜亭见药箱放在桌上,从中取出治伤的金疮药,准备给他处理伤口。
她逃避得实在太明显,江寺几乎不用细想便能看出来。
“这不是废话。”
他语气淡淡,轻飘飘重复了一遍。
看沈宜亭拿着药的手颤了颤,江寺颇有几分无所谓。
“这些小伤,不必太在意,总之明日我能安然进宫就是。”
沈宜亭心里窝火,一是为他戳穿自己的小把戏,二是为江寺不将身体放在心上,即是小伤为何还要着急请她过来。
她压着脾气,学着江寺的语气道:“这不是小伤。”
江寺突然哼笑了一声。
“这伤不必在意,等秋猎过后我便要前往韩州,在此之前能好就行。”
沈宜亭是第二次听见他说要去韩州的事,她心里微微泛起一些波澜。
“你要去韩州?何时出发?”
沈宜亭拿着药在他身侧站定。
江寺瞥了眼她,“下个月十八。”
眼下已经是九月底,秋猎就在十月初九,看来也没几天,难怪他毫不在意。
沈宜亭并不由着他。
她已经来了这,来都来了,便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
“躺下。”
沈宜亭没再管他,只轻轻觑了一眼,那眼神轻飘飘,但带着一股无言的威胁。
江寺被她眼神刮过,心尖微微一颤,面上无奈笑了笑。
他正欲解开衣裳,突然想到沈宜亭先前同他划清界限说的话,手还放在衣襟上,半解未解间抬头看她。
“沈姑娘,先前你说男女有别,不愿与我同乘,眼下为何不说男女有别,孤男寡女不可居于一室。”
沈宜亭被他一再怼的哑口无言,眼下已经习惯,便只端着药,有些无奈的看他:“是我的错。”
江寺眼神颤了颤,抬眸看她。
沈宜亭将手中的药朝他的方向递了递。
“以后不会了。”
她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如死水。
似乎是有几分怄气,便做出这副样子。
江寺眼底染上笑意,他解开衣襟,露出精壮的肌肉。
沈宜亭只见他平日长身玉立,看上去虽然气势威严,然而没想到江寺身躯看上去倒是健壮有力,肌肉结实却并不显夸张,甚至因为上面纵横交错的红痕,显得有些可怜。
他本身肤色便有些白净,血色在身上一时显得极为吓人。
沈宜亭原先见他还能同自己说话,算起旧账,却不料江寺身上竟然伤的这么严重。
一时间,青毫除了一句高热是胡编的,其余也能算都对上了。
“侯爷……下了如此狠手么?”
沈宜亭敛了敛鸦羽似的长睫,语气有些低沉。
江寺原本背对着她,听见她说话,下意识偏头,却不慎扯动伤口。
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伤,若是平日他忍一忍也没什么。
今日不知是昏黄的灯光将沈宜亭五官都照的柔和,还是女子点在他背上的那根手指轻柔擦过,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让江寺心思活络起来。
“嘶……”
他感受到伤口扯动,便下意识疼得抽气。
沈宜亭果然立刻紧张起来,手指停下,点在他温热的肌肤上,有些冰凉的触感似乎又将心底那不能言说,甚至主人都未曾察觉的躁动点燃了几分。
“别动”,沈宜亭空出一只手,贴了贴他的脖颈,将他本欲转过来的头轻轻推回去,“小心扯到伤。”
她力道不大,但江寺有意纵容,便任由她将自己动来动去。
“好。”他应道,声音略带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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