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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心草于伤口恢复也有奇效,我自己便研了一瓶药膏,世子若是信得过我,每日换药时便可用上,想来也能快些痊愈。”
沈宜亭掏出白玉瓶,将之置于桌面正中。
江寺看了一眼,富又看向她。
他没说话,只浓眉微微动了动。
沈宜亭不自觉拧眉,还以为他一朝被蛇咬,怕不是担心她也在里头加了什么东西,因而不愿收下
她原想解释几句,却不想男人忽的抬头,嘴角悬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清冽声线若玉石相击,并不显冷漠,反而有些轻柔。
“不生气了?”
江寺还记得沈宜亭那天在凉亭冷脸的模样。
有趣是真的有趣,事后也多少有点懊悔,觉得自己行事不太冷静。
他觑了眼沈宜亭的神色,却见女子怔愣了一秒,而后粲然一笑。
“自然不气,世子心思缜密,将我算计一道,也是我不够谨慎,想来下回便不会了。”
沈宜亭心底仿佛被戳中一下,难得展露几分真性情,毫不掩饰自己的傲气和自得。
她一向精于算计,谋划人心,父亲过往最是不喜,甚至多次批判,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白试探,事后还顾忌她的情绪。
并未因她失算或是心思过深而轻视、忌惮、防备。
“如此便好。”
见她没放在心上,江寺才放心接过桌面上的玉瓶。
那玉瓶看着玲珑剔透,小巧可爱,依稀能闻见一点沁人的药香,还没用在身上便觉得伤痛褪去很多,想来沈宜亭说的有奇效也是真的。
“药收下了,多谢沈姑娘,而今理我也算不打不相识?”
江寺挑眉看她。
沈宜亭也笑了笑,看他收了东西,便放心同他坦白。
“世子说的是,有一事,宜亭思虑许久,想来也该让世子知道。”
“我姐妹二人寄身候府,实为无奈之计,望世子宽宏大量,莫要介意我姐姐的事情。”
江寺听她主动提起,面上愉悦的神色淡了些,他静默的听着沈宜亭说话,等她说完,才抬眸看过去。
江寺有一双很亮的眼睛,眼角垂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湿漉漉的狗狗眼,但因为他神色一向带着几分下意识的凶戾,所以并不显得温顺,倒像一条疯犬。
眼下这疯犬一样的眼睛很复杂的看向沈宜亭。
内里浮现的凶戾神色很缓慢的散去,随着她说话,又有了一点惊讶和喜悦。
“你同我说这些,我父亲知道吗?”
江寺知道,永威候一定是知道的,但父亲从来没向他提起过。
可以说,如果不是他自己察觉,恐怕永威候也要用骗其他人的那一套来糊弄他。
说到底。
父亲连他这个儿子也不愿相信。
可沈宜亭竟然全都抖落出来。
江寺不可谓不惊讶。
沈宜亭被他一问句叫停,她愣了一下,没立刻理解,反问时显得有些懵懂。
此刻的神情倒格外符合她如今的年纪,显出几分少女的纯稚。
“为何不能说?”
沈宜亭很快收敛神色,拧眉看他,“世子难不成会广而告之么?”
她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几乎是呢喃的语气。
不像是疑问,更像是试探。
江寺定定看着她,语气很沉,“不会。”
他不会。
他从来都是和永威候府站在一边。
可惜父亲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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