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般在球场抛洒汗水,纵情车马。
然他又极喜爱马球,尽管不能亲自上场,也要时不时将球技好的小子们叫进来,在他眼皮子底下打一场精彩绝伦的马球。
其中尤其以他的亲亲外甥,英国公家儿郎为首,球技最好,也最得他的欢心。
景宁帝最是喜欢秦琅这样热血儿郎,是他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
球场上烟尘滚滚,马球横空飞舞着,伴随着球场内外的吆喝欢呼喝彩声,球又被打进了球孔,又是他那外甥赢了。
骏马扬蹄,裹挟着满身沙土,踏着一种酣畅过后的轻快步伐,朝着球场外奔来。
骏马之上,少年郎一身红衣飒飒,头戴一条黑色抹额,长靴踩着马镫利落翻身下马,来到了景宁帝身边……
身后,世子秦珏也跟了过来,两人如出一辙的俊美面庞在这沙尘漫天的球场自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舅舅。”
“舅舅!”
也只有在这种私下里的场合,世子秦珏才会像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一般,唤天子一声舅舅,若不是私下,还是要规规矩矩地唤一声陛下的。
秦琅却与之不同,性格张扬肆意的他,在哪里都要唤景宁帝一声舅舅,生怕外人不知他是天子的亲亲外甥。
“你们兄弟二人的球技还是一如既往地高超,下回吐蕃人再过来挑衅马球,便让你们去挡!”
见两个外甥过来,景宁帝面上喜气洋洋,大口夸赞着两个外甥。
秦珏只是笑笑,言舅舅过誉,秦琅却不同,骄傲地像只孔雀。
“好啊,下回吐蕃人来了,舅舅只管让我与大哥上,保管将吐蕃蛮夷打得哭爹喊娘!”
秦琅此人,跟温文尔雅的兄长不同,不爱文墨,喜爱刀枪剑戟,说话也不会做个翩翩君子,情绪高昂或者盛怒时,也会说出些不着调的粗俗话来。
秦珏在旁边,听到弟弟的狂言狂语,眉心一蹙,然看着舅舅高兴的模样,还是没说什么。
两人刚从球场上下来,虽说是阳春三月,但额上已布满了薄汗,后背也能隐约看出些湿意。
饶是两个外甥是正值青春奋勇的儿郎,景宁帝也怕被这三月的风给吹着了,再染了风寒便不美了。
“今日是亲蚕礼,你们家里婶婶和妹妹应当都来了,快换身衣裳去看看吧。”
景宁帝笑呵呵地催促着,秦琅也觉身上不适,沉声应下了。
“那群妹妹,叽叽喳喳的,又娇气,烦得很,我才不想去!”
跟秦珏不同,秦琅神色倦怠,嘴里嘟囔了几句。
景宁帝看着对女眷态度截然相反的两个外甥,面色打趣道:“二郎也学学你兄长,你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日后是讨不着姑娘欢心的,到时候我看盛京哪个姑娘肯嫁你!”
听了这话,秦琅本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僵,仿佛是被舅舅这番话唤醒了什么,回想起了那夜那泼妇骂他的话……
“……跟你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压了几天的怒气又喷涌而出,秦琅脸色一瞬间青了几分。
景宁帝还以为外甥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遂这副表情,就连秦珏都以为弟弟转性子了。
“舅舅说得对,确实需要换件衣裳,那我与大哥便告辞了。”
既然三婶和家中妹妹们都来了,那么,那个泼妇一定也来了。
正好,他憋了几日了,今日要去寻一寻那泼妇的晦气,不,是算账!
秦琅想象着那扬州来的泼妇被他教训地哭唧唧的害怕模样,秦琅心里就是一阵舒爽。
因为抱着见不得光的打算,秦琅换衣裳的速度极快,等秦珏出来后,发现弟弟早没了踪影,以为又去哪里疯跑玩闹去了,见怪不怪地摇了摇头,也没有去找。
想着家中三位婶婶和妹妹们都在千秋苑参加亲蚕礼,秦珏理应去问候一下,便理了理衣衫,带着随侍侍书和侍墨往千秋苑的方向赶去了。
秦琅打着坏主意,跑得比兄长更快,先一步到达了千秋,拜了皇后,便暗戳戳地扫过了在场所有的年轻姑娘,却发现根本没有那个扬州泼妇的身影。
“她竟没来?”
有些不甘心,秦琅寻到了最好套话的五妹妹秦璎那里,拍了拍秦璎的肩膀。
“二……二哥哥,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秦璎性子内敛安静,小时候没少被自己这个混不吝的二哥威胁着替他抄书,因此心中总有些阴影,见秦琅找她,秦璎生怕又是有什么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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