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人希望阿槿赶快离开文渊阁吗?”秦不闻翁声,睫毛都在轻颤。
季君皎抿唇:“我并无此意,我只是想替你找到家人。”
“大人倘若当真是为我,这个张福的身份便该查清楚不是吗?”
季君皎不语。
这件事,确实是他的疏漏。
“大人,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秦不闻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却不肯让它掉下来,“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甚至不知道我在等谁。”
“这种时候,一个人找到我,说要带我回家,不管他如何欺辱我,我都必须接受!”
秦不闻眼珠转了转,一双漂亮的杏眸宛若星河:“大人,您还觉得是为我好吗?”
季君皎垂眸,长长的睫毛颤抖几下:“此事,确实是我的疏忽。”
“我原本以为,能够来到文渊阁认亲的,便已经能说明身份了。”
季君皎没想到,居然有人为了拿到钱,冒充亲戚来寻亲。
“我向姑娘赔礼道歉,”说着,季君皎欠身行礼,态度诚恳,“日后断不会再发生此事,姑娘放心。”
其实秦不闻清楚,季君皎之所以没有核查张福身份便放进来,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她不值得浪费这些精力。
——对于文渊阁所有人而言,她才是那个外人。
如果今日处于此种境地的人是长青,季君皎断然不会这般轻率。
人之常情,无可避免。
但秦不闻要做的,绝不甘心当一个“外人”。
她低头,声音沉沉:“大人不必向阿槿道歉,是阿槿的错,不该对大人不敬。”
发脾气也要点到为止才好。
秦不闻朝着季君皎躬身:“大人恕罪,若是没有其他事,阿槿就先告退了。”
说完,秦不闻转身离开,没有给季君皎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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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秦不闻除了偶尔去找清越,剩下的时间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练字。
又过了几日,秦不闻带着清越去长安街支了个摊子,专门给百姓写信抄书,生意居然还不错。
清越试探性地问秦不闻:“阿槿姑娘,你这伤还没好利索,怎么这么急着出来摆摊啊?”
秦不闻听了,只是笑笑:“我想着早些自力更生,便离开文渊阁,这些日子给大人添了许多麻烦。”
季君皎得知这件事时,正在翻看各个朝臣的账本。
长青在一旁帮衬着,不觉开口:“长安街上鱼龙混杂,要不要派人跟着阿槿姑娘?”
季君皎拿着蘸了朱砂的红色毛笔,在账本上圈画着:“不必了。”
书案前的男人坐得端挺:“之前派出去监视的人撤回来一部分,不用盯得太紧了。”
“是,”长青应下后,又忍不住开口,“大人,您说我买些什么东西给阿槿姑娘赔礼比较好呢?”
翻页的手微微顿住,季君皎抬头,眼中闪过几分疑惑:“赔礼?”
“对啊,”长青有些愧疚地挠挠头,“之前属下以为阿槿姑娘是个贪钱的,还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虽然阿槿姑娘没听见,但长青每每想起她手腕上那么显眼的淤青,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所以属下想着,买点东西给阿槿姑娘赔礼道歉。”
似乎想到了什么,季君皎指骨微顿,缓缓抬眸。
对的,应该赔礼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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