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克莱因元帅明知道是死对头的雄子还一见倾心,这位阁下一定长得特别好看吧!”
有虫浮想联翩:“不知道比起伊林阁下又如何?”
这个名字对在场的军雌而言都不陌生。
一个月前,塔里克少将因违背军规遭受处罚,不得不在十分狼狈的情况下面见与他约会的雄虫阁下。
谁都知道,雄虫们对约会的环境,乃至约会雌虫的着装风格都极为在意,如塔里克少将这般落魄地去见雄虫阁下却没有遭到半分嫌弃,反而因一身伤势得到了阁下的心疼的,简直屈指可数。
多么温柔体贴的雄虫阁下啊!
有塔里克这个年轻一代最优秀的高等军雌背书,加上配图里雄虫柔和好看的面容,“伊林”这个名字迅速在年轻的雌虫间走红,其热度一跃超过了帝国所有雄虫明星。
这年头,会出来抛头露面当大明星的多是低级雄虫,这位名为“伊林”的年轻雄虫,却是不折不扣的圣地阁下。
两相比较,雌虫们自然也就更追捧后者了。
一些对伊林极为上头的雌虫,更是连宁做伊林雌侍,不做它虫雌君的词条都打出来了。
在场的军雌们当然也有听过这位近来在星网上颇有盛名的雄虫阁下,只是这会儿却不怎么买账了:“这还用说吗?元帅看上眼的雄虫阁下,肯定是最好看的!”
“听说今年才十八岁,二次觉醒都没过,跟元帅都不是一个辈分的。”
“惨还是年轻一代的高等军雌惨喽,本来高等阁下就稀少,最漂亮的一个还被元帅提前挖走了!”
也有军雌坏笑:“最倒霉的难道不是上议院那位大虫物?小心翼翼捧在手里养了十几年的雄子,冷不丁就这么被元帅拐走了。真不愧是克莱因元帅,这才是最狠的打击报复吧,想必议院的那位这会儿该气疯了!”
支部的军雌们平日里大多都缺乏什么有趣的娱乐,如今猛然得知这么大一个瓜,顿时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好一会儿后才有虫想起他们原本的来意。
“那议院虫擅闯本部的事就这么算了?”
说话的军雌挠了挠头:“这内战咱们还打不打?”
“这还打什么打!”
早已育有虫崽的军官咂了咂嘴:“说实话,这波我站议院。养了这么多年的雄子,说拐走就被拐走了,这事搁你们身上你们能不气?别说打仗了,元帅要真和那位雄虫阁下结婚,只怕这帝国的局势也要跟着变天了。”
有虫嘀咕:“听说克莱因元帅今天可是挨了好一顿打呢!”
“傻瓜。”
军官摇摇头,摆出一副过来虫的架势,语重心长:“往后你就知道了,只要能把雄虫阁下抱回家,挨一顿打算什么?这么年轻漂亮的雄虫阁下,想必元帅也是不会介意的。”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这仗肯定时打不起来了。你们要真有心,不如提前准备好份子钱,等着回头参加克莱因元帅的婚礼吧!”
类似的场景同样发生在了另外数百个支部。
军雌们一改开头的振奋,默默地收回了各自的武器,还真有些实心眼的军雌听了长官的戏言,已经开始思考元帅的婚礼该随什么贺礼了。
……
同一时刻,中央星系,军雌本部。
夕阳西沉。
阿勒西奥坐在唯一还算完好的椅子上,经过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麓战,以元帅办公室为中心的本部建筑几乎被毁坏得不成样子。他略感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走了?”
副官点了点头:“是的,我亲自送弗莱明议员上了飞舰。”
阿勒西奥没有说话。
军部的主虫就坐在那里,神情平淡得不像是刚经历完一场战斗。日光穿过残墙断壁,投映在他身上,使得军雌半张侧脸沉浸在夕阳的余晖中,半张脸又没入灰暗。
弗洛里无从辨别上司的情绪,只能根据对方身上的零星的伤口,试探着开口:“元帅,需不需要叫军医……”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摆手制止。
阿勒西奥淡声道:“不用。”
他这身伤看起来狼狈,实则都是些轻浅的皮外伤。术业有专攻,即便弗莱明同为s级雌虫,可论单兵作战的实力,也是很难与阿勒西奥这般硬生生从战场上杀出血路的武斗派相提并论的。
就阿勒西奥身上这点皮外伤,还是因为他有心想给彼此一个台阶,故意挨的。
真叫军医过来,只怕到时候伤势已经自然痊愈,反倒不好收场。
见副官仍站在原地,阿勒西奥撩起眼皮,简短地道:“还有事?”
弗洛里知道这是上司要赶虫了,他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支部的军雌们听说了本部的事,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现在都在向我打听您的的意思,您看这……”
阿勒西奥:“……”
这帮白痴。
不问也知道对方口中的“动静”大概是个什么动静,阿勒西奥的表情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样,好一会儿后,他才开口:“该修缮的修缮,具体方案和资金去找财务部,军部论坛相关的贴子都删了,我不想因为军部泄露高等阁下的信息又被雄虫保护协会那帮烦虫精找上门。”
“至于支部那边……”
提起那帮令虫烦心的兵痞,阿勒西奥又开始感到头疼了:“下个月我会带队去一趟塔可族的地盘,你让他们一个个把皮给我绷紧了,到时候有的是机会给他们发泄多余的精力。”
“是!”
副官接下命令,又停在原地等了几秒,见上司没有别的吩咐,心里对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今天这场突发事件也有了成算。
他略一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周围再次恢复了平静。
阿勒西奥微微垂着头,胳膊肘置于桌面上,双手交叉虚托着下颚。
他在等。
一秒、两秒、三秒……
年长的军雌在心里慢悠悠地数了十个数,伴随着“十”的落下,被随意搁置在桌面上的光脑手环轻微震动了一下,随即自动跳出一个聊天窗口,浮现在他的跟前。
小玫瑰:【猫猫探头jpg】
小玫瑰:【猫猫苦恼jpg】
小玫瑰:【听说我雌父去军部找你麻烦了?阿勒西奥你还好吗?对不起哦,都怪我这段时间缠着你,给你添麻烦了。】
语气乖软温顺,小心翼翼。
阿勒西奥却仿佛透过弄虚作假的文字,看见了小雄虫作为既得利益者神采飞扬,却又故意耷拉着脑袋,佯装无辜乖巧的样子。
年长的军雌眯起眼,嘴角缓慢向上挑起一个笑。
看走眼了。他想。
事到如今,阿勒西奥若是再不明白小雄虫心里的那点儿小心思,他也就不配坐在如今这个位置上了。
这哪里是娇艳烂漫的玫瑰花?分明是一肚子坏水的小骗子!
这么想着,阿勒西奥却并不如何生气。
他回复:【没关系。】
【我与阁下之间来往,原本就是阁下吃亏,弗莱明议员也是爱子心切,怎么也怪不到阁下的身上。】
阿勒西奥打发过很多雄虫。
自他逐渐掌握军部,每年多的是野心勃勃的雄虫看中了他的地位,“纡尊降贵”地贴上来,妄图借他染指军部的权柄。类似的高等雄虫多了,阿勒西奥也深谙与这些漂亮花瓶的相处之道。
不忤逆,不靠近,不接受。
对阿勒西奥而言,只要做出一副温柔臣服的姿态,说点好听的谎话,就能在不引起雄虫、乃至圣地反感的前提下,悄无声息地劝退所有自命不凡的雄虫,实在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最多也就损失一点小小的时间和金钱罢了。
对他这样身居高位的雌虫而言,那一点金钱根本无足轻重,至于损失的那么一点时间,权当是应付圣地和议院理应付出的代价了。
唐酒当然也一样。
……不,也不能这么说。
饶是阿勒西奥见过无数高等雄虫,也不得不承认,唐酒长得比他见过的所有雄虫都要好看,也正因如此,他才在与对方逢场作戏这段时间里中,比对其他雄虫更多了一份耐心。
按理说,对方的家长已经找上了门,还是他最厌烦与之打交道的维斯卡斯·弗莱明,阿勒西奥更应该按照他原本设想的计划,顺势向对方提出结束这段暧昧不清的错误关系才对。
但——
他看着通讯上的消息。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坏蛋并不知道军雌心中此刻流动的复杂情绪,见阿勒西奥言语间纵容依旧,小雄虫若无其事地发过来一句甜蜜的空话。
小玫瑰:【阿勒西奥最好了猫猫亲亲jpg】
最好……吗?
军雌眼眸微暗。
没有虫知道。
阿勒西奥心底有一种隐秘的欲望。
在看见唐酒的第一眼,他就想按住雄虫缺乏锻炼的柔软手掌,摩挲他白皙细腻的后颈,顺着素雪般的漂亮脸颊一寸寸吻下,看对方被禁锢在怀里,被迫仰着头、眼尾泛红,却只能乖乖巧巧、低声呜咽的模样。
但他忍住了。
对方不仅是圣地的高等雄虫,还是他的死对头弗莱明的雄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他能够亵玩的存在。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小骗子佯装天真无知,在他跟前耀武扬威的样子,阿勒西奥忽然改变主意了。
——既然对方以身为饵,想必也已经做好了被吞吃入腹的心理准备了吧?
他勾了勾嘴角,指尖微动间,便敲出了预谋已久的话。
阿勒西奥:【正好我们也可以趁这次的机会对外公开关系,为之后的结婚典礼做打算,阁下您认为呢?】
小玫瑰:【?】
小玫瑰:【???等一下,你没事吧???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结婚了??】
透明的玻璃罩被打破,被反将一军的猫猫原形毕露,当场骂骂咧咧,张牙舞爪起来。
军雌佯装不解:【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半个月前,阁下不是已经向我求过婚了吗?】
小玫瑰:【……】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阿勒西奥单手扶着额,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玫瑰:【咳,我的意思是说,我还没有经过二次觉醒,现在就结婚是不是太早了一点?而且你看,我才追求你几天啊,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答应我呢?】
年长的军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端的是不动如山:【如果对象是唐酒阁下您这样的雄虫,我想,恐怕全帝国也没有哪一只雌虫能够抵抗阁下的魅力,不在短时间内坠入爱河吧?】
小玫瑰不说话了。
透过空空如也的对话框,阿勒西奥仿佛能够看见小雄虫耷拉着脑袋,郁闷烦恼的模样,年长的军雌翘了翘嘴角,心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愉悦,他动了动食指,慢条斯理地打出最后一击:
【还是说,阁下此前的追求和求婚,其实都是骗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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