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唐酒慌吗?
他根本不慌。
维斯卡斯·弗莱明其虫。
在外虫面前,他是雷厉风行、高不可攀的上议院第三席;在首都星上流圈子里,他是老谋深算、剑戟森森的大贵族;在敌虫眼中,他是危险狡诈、心狠手辣的实权派疯虫。
这样一位大家长型的雌虫,在对待自己的虫崽时,自然也有温柔和严厉的一面。
当然。
温柔全是唐酒的,严厉全是唐酒上面的三个雌虫哥哥的。
被雌父发现自己和政敌厮混在一起会怎么样?
答案是:不怎么样。
唐酒不仅不慌,还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在沙发上躺了下来,过往的无数次与雌父交流的经验告诉他,他就是捅破了天那也不是事,只要他撒个娇,卖个萌,软乎乎地喊一声雌父,以理智闻名的弗莱明议员能替他把一切后患都清扫干净。
通讯接通。
唐酒在心里酝酿着情绪,一声甜甜的“雌父”已经到了喉咙尖。
屏幕的另一端浮现出一道与他足有五成相似的虫影。
唐酒:……?
唐酒:……
小雄虫“唰”地挂断通讯、起身、整理仪表一条龙,借着黑屏的反光,他以指为梳,重新打理了一番散乱的铂金色头发,确定自己浑身上下都妥帖自然,仍是一只漂亮可爱的雄虫后,唐酒这才重新发起通讯,乖巧端坐在沙发上。
屏幕再次亮起。
帝国科技公司研发的最新款光脑手环如实地显示出通讯另一端的情景。
那是一只在外形上,与唐酒足有五成相似的成年雄虫。
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铂金色的长发扎成了高马尾,湛蓝的眼瞳微微眯起,施施然将小雄虫前后的变化尽收眼底。唐礼兴致盎然地欣赏着自家小虫崽每逢他突然袭击就要上演一次的变脸现场,心情好得不得了。
哎呀,不愧是他的糖糖,还是这么可爱。
虫与虫的悲欢并不相通。
有的虫好整以暇,笑眯眯看戏;有的虫表面镇定自若,内心已经开始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这不是雌父的通讯id吗?为什么对面会是雄父啊?
唐酒:qaq
唐酒很忧郁。
如果说雌父维斯卡斯是待他温柔,对三个雌虫哥哥格外苛刻,那么雄父唐礼就是反着来的,雄父平日里对他三个雌虫哥哥有多好说话,在面对他的时候就有多严厉。
用雄父的话来说,雌虫幼崽就是需要雄父好好宠着,这样长大了才不会因为陌生雄虫的一点点好意就感激涕零,被轻易骗去,给居心叵测的雄虫做了垫脚石都不知道。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在原作剧情里,唐酒的三个雌虫哥哥就是少有的不受主角攻魅力影响的高等雌虫,不仅仅是因为伊林和唐酒不对付,更是因为,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早已得到了足够多、也足够健全的,来自雄虫父亲的爱。
这样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伊林一点虚情假意的好而被轻易收买?
可惜,雄父是雌虫哥哥们幸福的港湾,却不是他的。
撒娇卖萌糊弄得了雌父,可糊弄不了雄父。
唐酒在心里叹口气,知道今天雄父这关是没那么好过了。他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问好:“雄父,晚上好。”
年长的雄虫略一颔首。
没有给小虫崽狡辩的机会,唐礼单手托着腮,歪了个脑袋,笑吟吟地直入正题:“听说你看上了克莱因家的虫?”
唐酒瞬间秒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他正襟危坐,义正言辞且理直气壮:“玩玩而已,大家都是成年虫了,逢场作戏很正常的!”
“哦?”
唐礼没说信或不信,年长的雄虫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用打趣的口吻出声调侃:“难道不是克莱因元帅的礼物太过大手笔,让某只贪财的小虫崽也被迷晕了头,连雄父和雌父都抛在一边,不管不顾了?”
“什么礼物?我怎么不知道?”
小雄虫歪了歪脑袋,表情无辜,湛蓝纯粹的瞳孔里倒映出与成年雄虫如出一辙的冷静,他看着一手抚养他长大的雄父,反问:“那不是高等雌虫惯用的政治手段吗?”
唐礼笑了。
他微微向后,舒适地靠在书房的椅背上,双手在身前自然地交叠,目光穿过屏幕,直视着他的雄子,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说下去。”
小雄虫幽幽叹气。
唉。
雄父真无聊,他如今都多大了,还玩小时候突击考试这套。
小雄虫撇撇嘴,对考试环节兴趣缺缺,但介于出题人是自己的雄父,只好老实回答:“说到底,这事本来就是塔里克做得不地道,我既然都找克莱因要交代了,只要军部还不想和圣地翻脸,他就必须摆出应有的态度。”
“忽视伊林,赠与昂贵的赔礼,事后重罚塔里克,这些都是他的态度。”
“至于那一千颗星河玫瑰……”
他低下头,闲闲地拨弄着果盘上的星河玫瑰。
赤色的果实在白皙漂亮的指节间缓缓滚动,点点荧光如影随形,像落在指尖的缱绻之吻。
“是警告吧。”
唐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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