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饭快结束时,几个人上厕所的上厕所,结账的结账,易慎买单回来看见沈爰一个人还愣愣坐在原地。
他碰碰她胳膊,“傻坐着呢?走了。”
沈爰垂着脑袋,柔软的棕色卷发完全遮住了脸,缄默不语。
易慎蹙眉,再捏上她肩膀时,沈爰突然抬头,手里抱着个啤酒瓶,双颊酡红,盯着他大喊:“易慎!”
因为平时根本不会大喊大叫,冷不丁一嚷嚷,把她自己的嗓子都扯劈了,沙沙绵绵的。
她挥动胳膊,指着他:“你!太过分了……”
沈爰往前踉跄两步,扑进他怀里,指着易慎的胸口:“你,你就感觉不到吗…”
“你的朋友,他们真的,真的很伤心啊……呜呜。”
易慎看着她,深吸一口气。
得,来了个酒蒙子。
几分钟后,易慎拽着“张牙舞爪”的沈爰出了饭店。
三个男生看着抱着易慎胳膊又咬又骂的沈爰,惊呆了……
易慎无奈,指了指贾明,“就他妈你该死。”
“谁让你一直给她倒酒了?”
“不是啊哥,我就给她满了三次,后面全是她框框灌自己,我以为她能喝呢!”贾明无辜。
女孩柔软的嘴唇还咬在胳膊上,异样的触觉弄得他浑身不对劲,易慎胳膊夹着她,“行了,赶紧走,打车去。”
一行人穿过巷子去马路边打车,晚上九点半,月光已然来到盛时,照在他们身上,辉出不同形状。
沈爰没有见过高挂在脏巷子上的月亮,迷离的目光几分畅然,原来也一样皎洁啊。
贾明忍受不了哥们之间一直这么僵着,“慎哥,你以后肯定会有出息的,我看人从来不错。”他看见旧民巷子区旁边市中心的高楼大厦,指着最近最高的那栋大厦,“以后,你肯定能买下那楼,坐在里面分分钟几百万上下!”
“到时候,千万别忘了我们,请哥几个上去做客啊。”
易慎瞪他一眼,叫他少吹牛。
石济之和李枫相视一笑。
沈爰半边身子还靠在易慎身上,摇摇晃晃地走,顺着贾明指向的方向一望,眨了眨眼。
“咦…”
“不用等以后呀。”她忽然憨笑一声,“你们是我的朋友,想去上面的话,我现在就能带你们去呀。”
“那是我家的楼嘛”
就在沈爰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一行人恰好走到了那栋大厦的另一侧,耀眼千里的“神石”二字企业logo赫然挂在顶楼外壁。
“你真是喝多了,那是神石,神石是沈家人的企业。”
“哼哼,对嘛,我哥哥是沈逾,二哥是沈绰,我们都姓沈呀。”
“我真的可以带你们上去的,哥哥办公室的门锁密码是我的生日。”
贾明反应了反应,忽然就站住了。
再回头,他瞬间瞪红了一双眼,“草!你他妈是沈家人!你骗我们!”像被惹怒的恶犬。
沈爰被吓得浑身一哆嗦,酒都醒了。
完了。
她都说了什么啊!
怒火烧空了理智,贾明上来就要扑向沈爰,“你知不知道慎哥因为你吃了多少苦!!”
“都是因为你!就是你!”
“你个大小姐!弄得多少人鸡犬不宁!”
他的手碰到沈爰发尖前一秒,易慎猛地把人拽到身后护住,呵斥:“贾明!”
“你丫喝酒把脑子喝堵了?”
“别碰她。”
她吓得抓着他衣服的手都在抖,双眸震颤,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这么说…
易慎看了眼另外两人,示意:“把他弄走。”
石济之和李枫架起贾明就走,贾明还不断挣扎:“别让我再看见你!沈家的!”
“都是因为你!慎哥一家饭都快吃不上了…”
“别拦着我,咳咳…”
三人离开,巷子归为一片寂静。
易慎转身时,沈爰往后退缩半步,惊慌未定,眼神偏闪:“我…怎么了…”
好像,好像因为她,坏了易慎什么事。
不是比赛,是比比赛还严重的事。
而且,她怎么感觉,易慎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沈爰。
她后退的半步,扎进易慎眼底。
眼前的女孩金装玉裹,即便身处乱巷僻壤,在夜里,也好像会发光。
单纯,洁白,高贵。
从不属于他的世界。
光是触碰,都觉得烫手。
沈爰所在的那个世界,随便谁一挥手,都能摁着他们这些人在污泥里挣扎半辈子。
他早都明白,却放纵她靠近,一次又一次,揣着明白装糊涂。
今天她指着高楼大厦笑着所属自己的那刻,易慎醒了。
那股仅对她发作的燥热,难耐的冲动,在此刻反噬成折磨的尖刺。
告诉他:看清楚她是谁,而你易慎又是谁。
沈爰试探着抬眼望向他,眼眶的红晕连月光都会心软,再次无助地问:“我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做错什么?易慎眼底划过笑。
你能做错什么。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像藏匿在万丈海底的危险,让沈爰觉得即将发生什么,像缺了靠山那般惶恐难受。
下一秒,易慎抬腿,逼近她。
他高大的阴影笼罩她全身。
易慎直接叫她:“沈爰。”
她心跳直接踩空。
错了的东西就该早早回到正轨上。
他勾唇,略带漠情:“大小姐,陪你玩儿这一场,还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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