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喜欢。
“自然是哭过的。”虞晋怔了一下,随即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干脆地点了头,“便是你两位哥哥,也是哭过的。”
“流血不流泪,不过是个人们一个美好的期望罢了。该哭的时候,没人忍得住。”
“是这样吗?”
元朝怔然。
她生母早逝,父亲再未续娶,所以元朝基本是被放养长大的。卫震是个武将,算不得多粗心,但也比不上母亲细致,他想得到对女儿最好的方式,就是宠着她,给她买很多很多东西。
闲下来时,他也会亲自教导女儿。只是他太忙了,忙到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外,他的时间大部分都分给了战场和公务,能陪元朝的时间自然很少。
因为几乎没有女性长辈,元朝的思维其实是很分裂的。她是女子,有着被娇宠出来的女儿家的娇气,也被家中男子所影响。
她崇拜着自己的父亲兄长,自然也想成为他们。
“当然。”许是知道元朝要说什么,虞晋无奈摇头笑道,“你没有看到,只是因为我们都躲起来了。你也知道,男子最是好脸面的。”
最后一句话,他带着浓浓笑意,多了几分玩笑之意。
元朝噗嗤一笑,倒是再哭不出来了。只是心头像是被人用轻柔的羽毛挠了许久,柔软得一塌糊涂。
“师兄,你真好!”元朝抽了抽鼻子,“我好喜欢你啊,比喜欢大哥二哥还要喜欢!”
虞晋唇角弧度微微顿了顿,须臾,笑道:“这话是在哄我帮忙吧,说吧,想我怎么帮你?”
三日时间,倏忽而过。
春蒐一共持续七日,开始那日,是个极好的天气。当日,虞晋一早便来了镇国公府接元朝。
此次参加春蒐的人有数百,其中不包含跟着来伺候主子的下人。
饶是如此,元朝与虞晋的身份也是极尊贵的。除了皇帝与储君,以下便是其他三位皇子与他们了。
所以他们的马车与晏长裕的靠得极近。
只是,元朝一眼也未朝晏长裕的方向看,仿佛忘了这个人。不仅如此,到了皇家猎场后,元朝未如往日那般凑到晏长裕面前去,甚至还故意把自己的帐篷弄得远远的。
期间,元朝与晏长裕不是未打过照面,但两人除了维持基本礼节,再无其他,表现得像是两个陌生人。
这倒是让许多想看她笑话的人失望了。
元朝不在意。
她对春蒐还是挺感兴趣的,安顿好之后,便兴致勃勃地换了一身骑装,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打猎了。
虞晋到底有职务在身,到了地方之后,便被洪文帝叫了去。洪文帝很宠爱这个养子,甚至比亲子更甚,这种时候,自然是要养子陪着的。
而且虞晋武功高强,当然要负责洪文帝的安全。
上一世时,这次春蒐进行得还算顺利,期间出了一点小事,并未发生任何意外。是以,元朝便放松了不少。
况且她身边还跟着飞云与卫一,安全度还是很高的。
不过以防万一,出发之前,她还是让人仔细查了查,尤其是需要用到的马与弓箭等,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她才放心的出去。
避开其他人,元朝带着飞云与卫一几人进了林子。没了外人打扰,元朝玩得很是开心。
皇家猎场的危险也很低,一些凶猛的大型野兽,通常都被清理过了。然元朝没有想到,即便他们已经如此谨慎了,竟还是出了意外。
“上!”
不远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惨叫声。
元朝打眼望去,竟看见了被围在中间的晏长裕。她眉头一皱,当即就想要带人离开。然而他们的到来早被人注意到了,不等他们走,那些围攻晏长裕一行人的黑衣人竟分了一半向他们冲来!
“那是元朝郡主,抓住她!”
下方,晏长裕猛然抬首,看了过去。看到元朝,他的眉心微凝,本来平静的面色似有些发沉。
“殿下,现在怎么办?”
晏长裕身边,顾决也看见了元朝,忍不住问。这些杀手的出现,他们并不意外,甚至早已做好了后续的计划,然谁也没有想到,元朝郡主一行竟忽然出现。
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晏长裕抿了抿唇,须臾,沉声道:“无需理会,按计划行事。”
按计划行事,那就是……不管元朝郡主的死活了?顾决怔了一下,瞧着主上面沉如水的面色,也不敢多问。
“保护郡主!”
飞云和卫一当即护在了元朝两侧,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
这些黑衣人明显是有备而来,个个都是好手,双拳难敌四手,绕是飞云与卫一功夫好,依然渐渐不敌。
元朝几人逐渐被逼到了崖边。
往下,便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谷。其他侍卫已经被那些黑衣人拦住了,飞云和卫一也在那些黑衣人的逼近下,离元朝越来越远。
“郡主,小心!”
一个黑衣人忽然逼近了元朝,执起手上的利刃就朝元朝当头劈去。
那一瞬间,风好像都停止了。
晏长裕倏然绷紧了身体。抬眸间,看到的便是那把即将劈到少女身上的刀,那般锋锐,只要轻轻一下,便能划破少女柔嫩的肌肤。
她会死。
眼前忽然又闪过了一个画面。
曾经灵动活泼的女子躺在床上,她闭着眼,艳丽绝伦的面庞惨白无色,红润的唇也没有丝毫血色,
——那是死亡的颜色。
心脏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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