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是最没脑子的,从小到大她那脑子里除了韩霆还是韩霆,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虽然这两天看着好像聪明了一点,但也不太可能长出心眼来。
她这眼睛干净透明得像玻璃,也看不出有半分算计。
于是林霄函没再说什么,落下目光又继续洗衣服去了。
初夏暗自压一下要翘起来的嘴角,也落下目光继续洗衣服。
洗完衣服出门的时候,其他人刚好下工回来。
林霄函并不和他们打招呼,目空一切,径直出院子去。
超子和锅盖是要跟初夏打招呼的。
但他们话还没出口,初夏特意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并且和林霄函一样把他们当空气,绕开他们出院子去了。
超子和锅盖愣一会回头。
锅盖啧一下说:“这是什么情况啊?初夏是不认识我们了?还是当上老师飘了呀,看见我们居然当没看见。”
韩霆心里憋了一口气,出声道:“别管她了。”
他这么说,别人自然也就没再说什么,结群到井边压水,洗了手甩甩水一起进厨房去。
今天是男生做饭,烧的还是粗粮粥。
粗粮和水下到锅里,超子和锅盖一起挤在灶膛后面烧火,其他人便就在桌子边围着坐下来,闲聊休息等饭熟。
在地里干了一上午的活实在累。
顾玉竹脸上没精打采的,声音哀怨地说:“又烧粗粮粥,烧出来根本和猪食没什么区别,我真的是快要吃吐了。”
也不过才吃了四五顿,就受不了了。
没独立开火之前,他们抱怨在老乡家里吃不饱饭,都盼着能自己开火过得好点,结果没想到,独立开火后过得更差了。
之前在老乡家里搭伙吃饭,虽然吃不饱,吃的也是粗粮,但好歹有馒头和腌菜吃,偶尔还有炒菜,不像现在,顿顿都只有往下咽都困难的粗粮粥。
超子团了一把稻草添到灶膛里,看着灶底火簇大起来,接着话说:“只有这个,不吃也不行啊,还得上工干活呢。”
他们当时下乡的时候,因为家庭条件都有限,带的东西和钱票都不多,像韩霆超子和锅盖三个人,潇洒得更是就带了几件衣服。
到现在,他们带的零食早就都吃完了。
也没有谁能拿出腌菜或者罐头来改善一下伙食。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无奈地叹口气。
李乔想了想,开口提议道:“要不咱们也蒸点馒头吃?我看林霄函和初夏都蒸了馒头,这些粮食做成馒头比直接煮粥好吃一些。”
顾玉竹看向她,“你会蒸呀?”
李乔冲她摇摇头,“我不会做饭,在家里就没做过饭,也就会加水煮个粥,米饭我都做不成,一做就夹生。”
顾玉竹再看向其他人,每个人都是摇头。
顾玉竹这又叹气,“全都不会,那还说什么呀?”
男知青胡阳这又开口说:“你们学一下呗,哪有女人不会做饭的。”
顾玉竹转头就冲他:“凭什么我们学啊?你们不能学嘛?”
胡阳:“你这人真的是,连饭都不会做,以后怎么嫁人啊?”
顾玉竹:“反正不会嫁给你,不用你操心!”
这两人又要吵,韩霆出声制止了。
他们都给韩霆面子,自然也就闭嘴没再往下说。
韩霆想了想又说:“这样吧,等会吃完饭,咱们去问问老乡到哪里磨面,馒头怎么蒸,然后男生背粮食去磨面,磨了面回来,女生蒸馒头,行吗?”
大家又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超子在灶后果断出声:“霆哥你说行就行,咱们都听你的。”
其他人也都听韩霆的,便也都点了头。
但眼下这顿饭还是只有粗粮粥吃。
李乔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又提议说:“初夏蒸了那么多馒头放着没有吃,要不我们这顿先吃她的,蒸了再还给她怎么样?”
大家都觉得可行,便一起看向韩霆等他出声。
韩霆却没有同意,默了会说:“再委屈凑合一顿吧,她现在正是脾气最刺的时候,不像之前那么大方仁义,计较起来麻烦。”
听到韩霆这话,陈思思泄气得最明显。
她脊柱一弯,腰背弓成了虾形。
锅盖开口说出大家的心声:“初夏也真是莫名其妙,咱们谁也没得罪她,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结果在独立开火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跟咱们来个变脸。正常合伙的话,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陈思思弓着腰软着声音又说:“你们都说她是在闹情绪,扛不了几天就会后悔了,但我现在怎么觉得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们划清界限呢?她能不能扛住不知道,我感觉我快扛不住了,过日子真难。”
李乔伸手拍她一下,小声道:“你怎么涨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有我们的麻烦,她肯定也有她的麻烦,等她遇到麻烦连个商量依靠的人都没有,她再犟能犟几天?我们人多力量大,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你怎么就扛不住了?”
陈思思连忙抿住嘴唇,不说丧气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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