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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满是铁锈的沉重铁门在空气阀门的控制下,猛然合拢关闭。
强硬的金属碰撞声在狭窄的牢房里反复回鸣,震得林风吟头晕目眩,说不出的难受。
他慢慢抬起双手,轻轻揉了几下耳孔,以缓解耳鸣带来的疼痛。
手上戴着的十多公斤的电控手铐,说手铐或许都不太准确,应该是粗笨的金属套环,佩戴在他的手臂上,看上去十分不相称。
而且手铐还跟沉重的脚镣连着,极大地限制了林风吟的行动。
牢房的里没有灯光,只在高处有一个小小的、像鸟笼一样的方窗,能透进一点点月光。
粗糙的石头砌筑的墙壁上,有很多乌黑的血渍,整个空间给人一种压抑、阴冷的感觉。
牢房内的设施也异常简陋,一个没有盖子的金属抽水马桶,一个毛石砌筑的台子算是床了,床上连被褥都没有。
林风吟慢慢侧身躺下,凹凸不平的毛石让他非常不舒服,更不舒服的是沉重的手铐和脚镣,让他无论怎样调整姿势都非常别扭。
狭小的空间冰冷、寂静、别扭,更重要的是,没有人可以交流,人的所有感官被压抑。
这种感觉,勾起了林风吟封存已久的记忆。
退伍前的那段日子,他也是被关在这样的屋子里,被关了一个月禁闭。
在整整三十天的时间里,他一个人处于黑暗之中,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在那样的幽暗无声孤独的环境中呆上一个月,绝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精神折磨。
一个月的禁闭,会把任何人都逼疯的,但很明显林风吟并没有疯,他依然健康而正常地活着,这一点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就算他的神经粗大异于常人,可他究竟是怎样熬过来的?
他自己也想不清楚,或许在那一个月里,他把这辈子该做的梦都做完了,导致他从那之后再也不会做梦了。
直到两天前,那张彩票出现在梦里,紧接着就是那个自己即将被杀掉的梦。
第一个梦,让他瞬间拥有了普通人几辈子都积累不到的财富,而另一个梦,却让他差点丢掉性命。
他开始仔细盘点这几天的事情,真的跟流星有关系嘛?
要是今晚继续有流星,是不是还会做可以看见未来的梦呢?
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机会看到天气预报的节目。
他望着墙上小小的窗洞,几颗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似乎在嘲笑他。
这一切的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莫非是柳若兮送自己的那个珠子?
被关进监狱之前,孤星小组的人把他的作战服和全部装备都收走了,还好没有收走戴在脖子上的珠子。
林风吟十分费劲地把珠子从衣服中扯出,明显感觉到珠子的分量变轻了,他借着淡淡的月光看见,此时珠子已经完全变成透明的了……
怎么会……
“如果这次可以活下来,我一定想办法把这件事弄清楚。”
林风吟开始了自言自语,这是他忍受过一个月的禁闭后,总结出来对抗禁闭的小技巧之一。
无论是自言自语也好,捶墙骂娘也好,他得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陷入精神折磨。
自己跟自己说话,虽然无助于改变现状,但好歹可以调整情绪,提升专注和意志力。
不知过了多久,林风吟渐渐睡着了。
但很快他又醒了,他是被渴醒的。
一天没有喝水,他的嘴唇已经干裂,此时嗓子里似乎着了火一样。
他爬起来,目光落在了没盖子的抽水马桶上。可惜这种马桶没有蓄水箱,马桶内的水腥臭泛黄。
林风吟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他知道喝这种玩意,无异于饮鸩止渴,于是强行移开目光,平躺在石台子上。
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人来提审自己呢?
林风吟强忍着嗓子火灼般的痛苦,在凹凸不平的毛石台上翻来覆去,不知折腾了多久,才在饥渴疲惫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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