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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伯伯……”
“爹!”
萧宁和雨媗都叫了一声,眼圈都是红了。
萧长龄叹了口气,也是站起身来一揖道:“为着小儿之事,着实让寨主为难了。”
邢瑾笑着压了压手,让他也坐下道:“如此贤婿,让谁家不是去抢,我为女儿之事上趟太原,也不算丢了什么面子。”一句话说的萧宁和雨媗脸都红了。
再饮罢了杯中的酒,邢寨主看看少侠笑道:“此间事如今也算了了,我知道月丫头还在外面,你也是坐不住了,打算什么时候走啊?”
萧少侠端着杯子的手一顿,知道自己的心思已让人给看穿了,不由得看了邢姑娘一眼,略作犹豫道:“我想……明日就出岛去。”
“嗯。”邢瑾对他的打算好像也不奇怪,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雨媗姑娘却有几分着急了,看着他道:“不行,萧大哥,你这身上连毒加伤的,万一出岛……”
“媗儿。”邢瑾叫了一声打断了女儿的话,眼光看过去说道,“月丫头一时负气出走已有数日,不找到她你萧大哥焉能安下心来疗伤,你就莫要拦他了。如若放心不下,你也跟去就是。”
雨媗听了思虑半晌,最终却是摇摇头道:“我还是不去了。”
萧宁看着她一笑,再把目光转向自己的父亲道:“爹,我明天就先出岛了。”
“嗯。”长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眉头紧蹙了好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道,“宁儿,过来,跪下!”
萧宁闻言一愣,四下里的人也尽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等少侠真个走到案前跪了下来,就听父亲道:“宁儿,依古礼需二十冠顶加字,这本是年后之事。可既已入江湖,也讲不得那些繁文缛节了。明日你这一走,加冠之礼也不一定能给你举行,今天就当着你邢伯伯和薛伯伯的面,为父将表字加之于你吧。”
一时室中之人鸦雀无声,萧宁跪在案前满面肃容,俯身叩首道:“请父亲大人赐字。”
长龄轻咳一声,目光紧盯着儿子道:“幼时我与你名之为‘宁’,乃是出自刘安所书《淮南子》中‘非澹薄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之句。本想让你修身养德,立志求学,他日可身居庙堂,济世安民。但造化弄人,今日你既已踏上江湖,亦不可忘却为父给你取名之意,当除恶行善,护国卫家。”
“是!谨遵父亲大人教诲。”萧宁再叩了一个头道。
长龄点点头,接着道:“名既出于此,字亦出于此吧,今日我给你取字‘明远’,盼你日后遇事灵台清明,行道志存高远!”
“谢父亲!”萧宁听得热泪盈眶,再叩首道。
“好,好!”长龄也含着泪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叹息道,“你母亲知道你今日,在天之灵也可是瞑目了。”说着拭了拭眼角。
邢瑾见气氛有些悲切,忙端酒起身打了个哈哈道:“好,好!今日萧兄弟赐字,宁儿成年,此等喜事,当浮一大白!”说着举杯共邀众人,道了个请字。
一时间室中又是热烈了起来,众人觥筹交错直到夜深,才醉醺醺的各自回转房中。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聚在码头上为萧宁送行,长龄上前拍拍儿子道:“本想着让你寻到月儿就带回来,可为父也知道,你还要去为你余伯伯报仇,也就不强求你了。但是行道江湖,千万不可狂悖,小心作事。”
“是。”萧宁躬身应下。
邢瑾也上前拍拍他,笑道:“贤侄,身上的伤还未愈,此去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见了神音教的人还需躲着些才是。”说着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一领纯白的狐裘道,“若往北走,天也渐寒了,这件衣服你去带给月丫头,也算我的一点心意。”
少侠接过衣服一看,就见上面根根毫毛晶莹剔透,无有一丝杂色,当真是千金难求,刚要出声推辞,后面薛船主看的明白,咧嘴笑道:“宁小子,没必要为你岳父省这钱,锁龙寨中富过龙宫,他不差这点。”
萧宁尴尬的笑了笑,俯身拜谢。最后众人都远远的离开,只留了雨媗姑娘在眼前。姑娘红着脸走上前去,将一支湘妃竹的洞萧递过去,再给他理理衣襟道:“萧大哥,此去你尽管放心,萧叔叔处有我照顾,可你务必要寻到楚月妹妹。若得她应允,我自是在洞庭等你们;若她不允,我亦当在君山上祝福你们。”说罢掩面转身,发足狂奔而去。
萧少侠一手握着竹萧,一手揽着狐裘,看着远去的背影,再感受着那尚揣在怀中,而今才觉得沉甸甸的锦囊,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这正应了:
千般情意,报与君知。
泣泪时、心随卿转,笑颜处、尽道相思。
看风停,只见堤边,杨柳枯枝。
弄舟再起涟漪,倩影分离。
叹息中、烟轻雾淡,朦胧复、还望归期。
自今日,竹泪萧音,相伴征衣。
——两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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