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说一声就上山了,梅青山则是去砍竹子了。
梅大哥回家的时候,梅阿娘还以为他是回去吃饭的,还想着怎么没见老二。
听大儿子说了饭已经吃了,正想骂人几句,怎么干点儿活儿就要吃人家一顿饭,大儿子却拎着砍刀拿着背架就跑了,说是要上山去给顾南风砍木桩。
见两人还要帮着干活,梅阿娘就没说什么,招呼着家里闲着的一对父女吃早饭了。
“不等哥哥们了,他们在你三哥那里吃了。”
顾南风只一会儿功夫收拾好灶房之后,拿着砍刀就去帮忙砍竹子了,他刚砍了两根梅青山就不让他砍了,让他回家去理白草。
“今早不是去割白草了吗?理出来明日让人捎去镇上卖。”这后山的白草和一边的野草不同,草茎十分柔韧,且颜色还好看是浅白色的。
白草可以用来编制草鞋草席蒲团,还有各种器具,成品瞧着要比一般草制品细致美观,因此价格要高上不少,这白草便也能卖钱了。
白草虽可以卖钱,想要赚这钱却也是不容易的。割了白草回家之后,还需要将多余的草叶去处,只留下可编制东西的草茎部分,通常十来捆白草也只能理出一两捆白草来,但只一捆也能卖上十几个铜板了。
顾南风先前也是这般打算的,饭后就整理白草,可如今两个哥哥都在顶着日头帮他干活,他哪里肯偷懒,自然不肯回家去的。
“二哥,我不热,咱们先砍了竹子再说吧,顶多小半个时辰就好了吧?”养鸭子需要的篱笆大概要多少,顾南风心里还是有个数的,他想着至多砍上十来根竹子就够了。
他们甚至都不用拖着竹子回家,反正这篱笆就是要安在这竹林旁边的水沟边上的,这竹林又正好的可以遮阳,他们就在这里编篱笆,不用将竹子拖来拖去,倒是快得很。
梅青山一向是拗不过顾南风的,两人竹子比预计的砍的还快,一会儿就倒了一片,梅青山瞧着应是够了之后,便开始熟练地破竹,取篾条,动手编制竹篱笆。
顾南风先前只见过别人编篱笆,他觉得简单得很,可真正操作起来的时候,却在他觉得最简单的那一步将他拦住了,他不会取篾条。
竹子可分为两部分,外面青色部分柔韧性更好也牢固,内里黄色部分易腐蚀又脆,因此编制竹制东西的时候,总会将内里黄色部分去处,只留下柔韧的部分,也就是被称作篾条的部分。
顾南风不会取篾条,试来试去都不得其法,惹得梅青山乐了半天,最后让他别勉强了,有的事儿哥儿就是做不来。
“这得需要手劲儿,还得是巧劲儿,你哪会儿啊,别逞强了,让你去理白草就去,这儿交给我。”梅青山原本还挺乐,见顾南风是真的很沮丧之后,脸上的笑也淡了,赶紧的安慰道:“你干啥因这点小事儿丧气啊,你会做的事儿我也不会啊,各有所长这词啊就是这么来的,咱们各自做自己擅长的事儿不就好了吗。”
“那我回去了啊。”抬头看了一眼被竹林遮蔽的天空,面上还有凉风习习,顾南风是真觉得这里一点不热还挺舒服之后,便又抬头望向了后山的方向。
“哎,辛苦大哥了。”大哥上山砍木桩最累了。
顾南风从后门回去之后,刚打开家里的大门,就看到家里的院子里有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小的那个还有些眼熟,看样子是正准备离开。
料想这两人是以为家里没人才要走,顾南风赶紧的将人喊住了,别人定是有事才会来家里,旁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他家。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啊,刚刚在后面干活儿,你是找我有什么事吗?”顾南风赶紧喊人,那两人显然也听见了动静,两人一转身,顾南风就认出了那个小的。
这小孩儿,是他那日在地里的见过的那孩子。
“顾哥儿,我们父子是下面村子里的,先前你给了我家老大十朵菌子,家里正好有好些南瓜,想着给你送点过来。”男人带着一脸老实憨厚的笑,手里果真拎着两个老南瓜,一边的孩子手里则是捧着一个嫩南瓜。
男人说着话,就走到了屋檐下将南瓜放下了,身边的孩子一直一声不吭,默默跟在自己阿爹身后,跟着阿爹放下了南瓜之后,更是往后退了两步,直接躲在了阿爹身后。
孩子怕生最是正常,顾南风赶紧谢过,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人进门喝口水,两父子倒是没有多逗留的心思,告辞走了。
顾南风犹豫要不要留人,主要还是因着那是个大男人,这会儿只他一人在家,村里先前又有对他不好的传言,他怕被人乱讲话。
见人走了,顾南风拿了墙角的南瓜进去灶房时候,心里便想着家里也该备些糖的,往后请了人帮忙,或是有孩子上门,也有东西让孩子甜甜嘴。
顾南风到梅家村这么久,还没有同梅家以外的人来往过,也未有旁人上门对他示好,如今有人给他送东西上门,他高兴得很,抱了两捆白草,就往后院竹林那里去了。
他准备去竹林那里陪着他二哥干活,也同人说这个好消息。
“哼!那个老赌棍不是个好东西,你往后不许再收他的东西,也不许和他家里来往知道不?”
“老赌棍?”顾南风原本还高高兴兴的,可梅青山一脸生气模样,一点不像作假,且嘴里对那男人的形容更是让顾南风惊讶。
从来只听过城中纨绔爱进赌坊,哪里听过村中农人进赌坊啊。
那地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再厚的身家也能输得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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