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了,我怎么同你说的,你已经不是宫中的嬷嬷了,你是校尉夫人,你来宫中是享福待产的,不是来当差的。回头有什么闪失,齐校尉来讨说法,我这个太后还怎么当。”
锦婳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扶着肚子,稳稳坐下。
锦婳出嫁两年,快三十才得了这孩子。她的婚事是许知淮一手张罗的,选了内廷卫之中最耿直的,人称木头的齐越。
齐越是朱卿若近身侍卫中,最年长的一个,也是老人儿了。
齐越比锦婳小几岁,两人算不上有多般配,在宫中低头不见抬头见,渐渐暗生情愫。
许知淮曾问过齐越,为什么看中锦婳,是不是因为她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因为她的身份和地位。
齐越摇头,坦诚道:“不瞒娘娘,卑职觉得锦婳这人有些傻气,锦婳为了陛下付出青春年华,她把陛下照顾长大了,自己却成了老姑娘。卑职觉得她傻透了,可臣也敬佩她,敬佩她这颗心。”
许知淮心中动容,郑重其事道:“傻人有傻福。哀家把锦婳交给你了,你不可负她,不可骗她,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锦婳的肚子看着比寻常人大了些,文太医说是双生子的缘故。
许知淮担心得很,特意命她在宫中养胎,等出了月子再回府静养。
文子轩掌管太医院,沐秀婉也得了诰命夫人的名号,可随时进宫走动。
沐秀婉带着两个儿子一起过来请安,继子文宁肃和次子文宁远。
两个孩子感情颇深,文宁肃性情内敛,文宁远性情活泼,正好互补。
沐秀婉做母亲是温和慈祥的,两个孩子和她都很亲,尤其是继子文宁肃。
许知淮如今也是做长辈的人了,免不了要过问他们的功课,顺便提起他们的父亲:“文太医掌管太医院,往后你们自然也要追随他做事,前途无量。”
文宁肃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有光,而文宁远只是笑得开朗,显然对前程仕途还无野心。
沐秀婉给锦婳的孩子做了好几件小衣,连冬天的小袄子都做了。
许知淮含笑道:“看看咱们婉儿这双巧手,回头我得赐她个金扳指。”
宫中的千神宴上,数十名内廷卫换上金甲,带上描绘华丽的面具上演剑舞,威风凛凛,震惊全场。
大臣们看得入神,也看得心惊。
年少的君主,看似柔弱,却不可小觑。她身旁雍容华贵的太后,更是美得不像话,岁月未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增添痕迹,只让那双眼更犀利了,仿佛能看穿一切。
鼓点从容停下的那一刻,内廷卫整整齐齐叩拜陛下。
朱卿若以茶代酒,声音清脆道:“朕今日也百臣同贺千神宴,爽心悦目,希望诸位爱卿都能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臣等恭祝陛下福体安康,千岁万年。”
朱卿若双眼炯炯有神,长发束冠,颇有英气,远远看去更像是个俊逸明朗的少年郎。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见对面的内廷卫之中,唯有一人穿了件月白素袍,瘦瘦的,动作利落,上前行礼。
待他摘下面具,赫然露出秦牧的脸,他的眉眼轮廓深刻了许多,人也黑了,唯独看她的眼神没变,透着明朗热切的真挚和沉甸积累的希冀。
三年,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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