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醒来,已是晌午。
许知淮藏在柔软的锦被中,慵懒地伸着懒腰,长长的胳膊又白又细,光滑的双腿半遮半掩,难掩美好的春光。
锦婳过来服侍,惊见她裸背上那一片片粉红的吻痕,不禁“啊”了一声。
许知淮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儿,披衣而起,任由浅绯色的长袍松松垮垮地拢在身上,淡定无言。
锦婳侍奉她梳洗,许知淮懒懒发问:“殿下何时走的?”
锦婳掰着手头算了算,比划了个“二”。
二更离开,三更上朝,然后就要和太子妃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行礼问安了。
想来,昨晚殿下留在她这里的事,也已经满宫皆知了。
锦婳捧来衣衫给她挑选,许知淮不紧不慢地摇摇头:“不急,难得清静,我再去躺一会儿。”
锦婳张大了嘴,暗暗吃惊。
她最近越来越觉得姑娘好像变了,她变得大胆自在了,再不像从前那般谨慎小心,克制隐忍。
许知淮见锦婳呆愣愣地望着自己,随即笑着唤她过来,叮嘱道:“今天一定会有人送药过来。那药是做什么用的,我心里有数,所以你不必惊慌。”
不管在哪里,手段都是一样的卑鄙,她早就见惯不惯了。
果然,宫门外很快就来人传话。
药不止一碗,人也不止来了一个。
不过令许知淮意外的还是南姑姑的出现。
自从,她离开那间腥重怨愤的院子,她们再无交集。
今日久别重逢,她看起来没怎么变,身着宫装,一丝不苟,脸上仍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
锦婳见到她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呆住了,怕得脸色发白。
传话的人冷冷交代:“如今太子妃入了宫,姑娘也该自重些。这位是南姑姑,她是娘娘派来的人,往后由她负责照看姑娘的衣食住行,教导姑娘的一言一行。”
又来这一套!
许知淮微笑低头,行礼谢恩。
她早就想到南姑姑是宫里的,只是猜不准她是哪宫的人。既为侯爷所用,理应是建章宫,可来了这么久,她从未听说过这里有一位南姑姑。
今儿算是解开谜底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皇后娘娘交代的话……那卫漓呢?她和卫漓又是什么关系?
许知淮埋下心中的好奇,望着南姑姑盈盈一笑。
南姑姑端着那碗浓黑的汤药,缓缓来到许知淮的面前。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许知淮挑眉看她,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今早一定有喜鹊在我的窗边叫了。人生三大幸事,他乡遇故知。”说完抬手就要接药,却被南姑姑虚拦了一下:“这东西,姑娘早就不必再喝了。”
南姑姑当着她的面将那碗药倒掉,许知淮又笑了:“真难得,姑姑也会心疼我了。”
“以后,姑娘就是我的主子,我自然要处处为姑娘着想。”
“姑姑客气了,我可受不起。”
许知淮不想和她绕圈子,直截了当:“姑姑客气,我许知淮何德何能做你的主子?我有自知之明。”
南姑姑笑而不语,看她的眼神有几分怠慢:“不管怎样,我会一直陪在姑娘身边,助姑娘一臂之力。”
“那真是我的福气了。”
许知淮半眯着眼歪在贵妃椅上,眼底渐渐泛起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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