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举荐指派到哪一处的地方官,之后再安排任命的上下官员,必定是其同县同乡。慢慢地,他们的势力在地方上自成气候,不可小觑。
许知淮缓缓点头:“他们仗着谢家的势力,妄自尊大,所以才敢对殿下如此这般不敬。”
许知淮说完坐直身子,以一种虔诚又认真的神态望着朱宿星郁郁寡欢的脸,轻轻发问:“我不懂,殿下凭什么要被他们欺负?”
朱宿星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莫名感慨:“若世人都像你这般干净明澈,那该多好?”
许知淮眉眼弯弯,双手环住他的脖颈,亲亲密密地贴上去:“殿下还要继续查下去么?”
“事关重大,不能不查。”
朱宿星实在过于温和仁慈了,凭他的手里还有卫漓,硬来硬抓也不是不行。
许知淮凝视他的凤眸:“凭他东南西北,都是一朝为官。他们是朝廷的官,殿下该给他们立立规矩了。我记得殿下说过,淮南才是最重要的……”
朱宿星见她欲言又止,一抬眉,对上她水润润的目光:“你想说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许知淮眨一眨眼,夹着些许鼻音的语气,颇有点天真无邪的味道。
“淮南的案子如果不能做个彻底了结,殿下不会开心……殿下不开心,我也开心。”
耳鬓厮磨,柔声细语的耳边风,谁会不喜欢听呢。
朱宿星行事稳重,心怀仁慈,不代表他没有野心没有胆识。如果去淮南是冒险,那来淮州一样也是冒险?堂堂太子,自然不能和青衣侯一样靠耍狠杀人的手段上位,他无非是想以德服人,结果落了下风。
对她的大胆谏言,朱宿星非但不恼,心里反而有种莫名的欣慰。
他抚着她的脸,望着她明亮到没有一丝一毫阴霾的眼神,朗朗笑了:“人人都劝我谨慎低调,唯有你不同。”
许知淮发现自己拿捏住了他的心思,更加大胆:“殿下真的不去淮南看看么?听说那里的人过得极苦……”
朱宿星收起笑容,语气沉沉:“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他的心里早有这个念头,只是从未没有人赞同过,哪怕是卫漓。
今儿倒是意外,原来许知淮才是他的知音。
朱宿星脸上陷入沉思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知淮见好就收,紧紧地抱着他,将自己整个人都缠在他的身上,将身体化作柔软的藤蔓。她枕在他的肩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帘外的门口,发现那里赫然站着一个人影。
许知淮呼吸微窒,直直地盯着那个影子,很快,原本虚掩的房门被无声推开,影影绰绰地露出半张脸,看不真切,像极了乍然而现的鬼魅。
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她刚才说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他是谁?是卫漓,还是卫漓的爪牙?
许知淮后怕至极,缓缓呼吸,又在朱宿星的耳畔柔声道:“我想跟随殿下一起去淮南。”
“不,淮南太过凶险……”
许知淮不等他说完,软软央求:“殿下去哪里我就去哪儿,我不要和殿下分开,不要……”
他是她的护身符,她怎么能不牢牢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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