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欢爱,足以令人忘却许多烦恼,连那晚的杀戮也被掩埋了。
朱宿星笑声朗朗,拥着许知淮站在船头赏景,两人如胶似漆,亲密无间。
卫漓喝了一夜的酒,慵懒微醺,隐身暗处冷眼旁观。
他看着许知淮神态娇羞地把脸埋进太子的臂弯里,红扑扑的小脸像盛夏熟透了的鲜桃,娇滴滴的笑声更是悦耳。
桃子的滋味,他也尝过,只是从未见她笑得这么甜过。
朱宿星搂着许知淮耳鬓厮磨,贪恋她身上泛泛飘散的香气,放在她腰间的手也越收越紧,恨不能将她在自己的怀里融化。
许知淮笑盈盈枕在他的肩膀,目光有意无意地飘荡,很快就察觉到了那道不善的目光。
她大胆望过去,对上卫漓危险晦暗的眸子,随之也抛给他一个媚意荡漾的笑。
她知道他在看她,那就让他看个够吧。
卫漓没想到她敢在太子的眼皮底下和自己眉来眼去,勾勾唇,回给她一个轻蔑睥睨的眼神。
这贱人好像胸有成竹了。
漫漫水路,群山缭绕。
商船再次靠岸时,离淮州已经不到百里了。
卫漓请命下船,准备亲自去打点剩下的路,以免途中再生波折。
他来请安的时候,许知淮正坐在朱宿星的怀中,披发赤足,春光微露,像只慵懒讨宠的猫儿。
空气中还残留着两人摇荡缠绵过的靡靡气息,朱宿星将她藏娇于怀中,看向卫漓,嗓音略带几分暗哑:“你不必连夜赶路,等天亮了再启程。”
“是,殿下。”
卫漓垂眸正要告退,忽听窗外响起信鸽扑腾翅膀的声音,他忙去拿信,红色的封条说明是京城加急而来的。
朱宿星目光一凝,拍拍怀中的许知淮:“你先安歇,我有事情要办。”
许知淮软绵绵的点头。
京中的急信……会是什么事呢?
她绝非好奇,而是要准备下一步该怎么走?
太子亲临淮州的目的,谁都能看出来,朝廷要和谢家清算了。
可是谢家的根基稳固,做事自成一派。当初吴远几番巴结讨好,也没能搭上谢家的边儿,可见他们从不会轻易重用外人。
坚如磐石,如何铲除?
许知淮之前读过不少吴远的书信,只是谢家的事,她知道的不多。
她本来对淮州的事没什么兴趣,但许知淮的故乡在淮州,也不能不准备。
如果遇到曾经见过许知淮的人,她的身份就穿帮了。
思及此,一阵凉风吹灭了微弱的烛火。
黑暗总是让她恐惧,许知淮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忙起身去点灯,谁知,火折子亮起的那一刻,卫漓阴森森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许知淮惊讶却不慌张。
也许她早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阴魂不散。
许知淮故意轻抚胸口,顺了顺气:“侯爷……”
“嘘。”
卫漓直视着她乌沉沉的眸子,勾了勾唇。
他抓准了机会出现,一定不会轻易离开。
许知淮屏息等待,只见他将一个小巧玲珑的瓷药瓶放在桌上,薄唇动了动:“把这个吃了。”
许知淮不解其意,警觉道:“这是什么?”
卫漓笑:“药,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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