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淮蜷缩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敢乱动,惊恐之余,用眼角余光瞄到一双玄黑的官靴。
顷刻间,胜负以分。
那玄黑的官靴溅满鲜血,缓缓踱步来到许知淮的面前。
恐惧袭来的当下,许知淮壮着胆子抬眸看去,发现来人竟是卫漓。
他锦衣沾尘,眉间带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的运气不错啊。”说完,他以长剑撑地,蹲下身子,用沾满血污的手捏起许知淮颤抖的下巴细细观察:“幸好没破了相。”
许知淮怔了怔,惊恐未消的身体仍然僵硬,连眨眼都很吃力,乌黑的瞳孔颤抖不安。
“有刺客……”
卫漓扭头指指地上瘫倒的尸体,冷冷道:“许知淮,看来我又救了你一次。”说完邪邪一笑,起身离开。
许知淮不想直视他的眼睛,也不想看地上的尸体,眼神仓皇飘忽,一时不知要往哪里看。
她的头发乱了,衣裙浸湿,袖口不知从哪里沾了些血污,看起来可怜又狼狈。
“知淮!”
朱宿星几乎是跑着过来的。
幸好他毫发未伤,他身后的岳屹川脸上也挂了彩,衣袍有几处轻微的撕裂。
看来,刚刚外面发生了一场狠斗。
许知淮脸色苍白,楚楚可怜地看着太子,扑到他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
朱宿星轻声安抚她的同时,瞥见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忙转头吩咐:“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再看看有没有活口。”
岳屹川点头领命。
谁知门外的卫漓淡淡道:“殿下想要的活口不在这船上,他们都是死士,嘴里含着毒药。要审就审在村子里的人。”
众人闻言纷纷侧目,唯有许知淮呼吸一窒,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朱宿星显然有话要说,见许知淮惊魂未定的模样,还是先将她抱回床上,再转身放下帘帐,尽量给她隔出一方清净。
朱宿星虽然刚刚被刺客偷袭,却不慌不忙,以稳重镇定的语气对卫漓道:“渔村的人怎么会有可疑?你都看见了,这些刺客都是有备而来,绝非藏身乡野荒村的莽夫。”
卫漓迈步进来,语气笃定且认真:“殿下,试问如此低调且周密的偷袭,怎会没有内应?内应若不在村子里,便是在船上了。从殿下启程京城,臣一路埋伏为殿下隐藏行踪,那些循着蛛丝马迹追上来的,臣都料理干净了,没有错放一个。很明显,今天这些人早就候在这里埋伏的。”
朱宿星皱眉:“他们知道我的船会停靠在这里?”
卫漓冷冷一笑道:“这有多难?殿下从津门出发,中途故意避开那些繁华的港口和码头,只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偏僻处略做休整。咱们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能猜到。也许不止在这处,他们早已把京城去往淮州途中那些大大小小的港口全都安插了眼线。”
这话并非全无道理,岳屹川不禁也开口道:“殿下,今晚的刺客的确不是泛泛之辈,若不查清,实属危险。”
朱宿星想了想,先让岳屹川收拾一下伤口,再去和卫漓同审,还叮嘱他看住卫漓,不许他滥杀无辜,屈打成招。
岳屹川点头领命,面露难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