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上什么幼儿园……盛时安小脸绷得更紧了:他不会真的要回去上幼儿园吧?
失神中,张伯终于被卢文斌送上了车,离开巷子。
“早点休息,消炎药记得吃。”卢文斌回身,看了眼裴昱,看出他疲惫,也不打算再进门。
正要看着他进去,冯大爷怀里抱着小孙女,快步从巷尾走来:“阿昱,你回来了!”
大爷嗓门洪亮,裴昱身体却明显僵了僵:“冯叔。”
“诶!”冯大爷应了一声,仔细打量着他气色,“背上的伤怎么样了,进去我看看。”
“不用。”裴昱一口拒绝。
“在医院看过了,冯叔。”卢文斌替他解释。
哪知冯大爷转手把小孙女塞他怀里——“我就看一眼,不看睡不着觉。”
他睡不着,老婆子也睡不着。
打从那天登门道谢,老婆子就对这孩子上了心。
缘由他懂——不全是为了这孩子救了小宝一命。
那天登门,孩子伤口感染着,发着烧,被哥哥从床上扒拉起来待客,身体虚弱得直晃,脸上却没一点不耐烦,只好奇看着襁褓中的小宝,眼里净净透透,有一点淡淡的欢喜。
那一瞬不要说老婆子,老冯心里也说不出的酸软。
就后悔,从前怎么就觉得这孩子不爱理人、天天缩在家里不出屋,从来没关心过他,还拿他当反面教材教训儿孙呢……
“已经……快好了,不要紧。”裴昱捏紧手指,身体僵硬——他不想再给人碰。
“我就看看。”冯大爷不放心。
知远刚出事那两天,他也说不要紧,要不是他硬押着他看了眼,还不知道伤口会感染成什么样。
想到这里,他假装听不出他的不情愿,催着他进了院门,也不进屋,就在院门后让他卷起t恤,检查起来。
卢文斌跟在后头,看了眼裴昱后背,不由摇了摇怀里睡着的小丫头:“你呀,长大得好好感谢你裴叔叔。”
“是这个理。”老冯接话,“我跟老婆子都想让小宝认阿昱当干爸。”
不不不,不用……裴昱身体更僵硬了。
但,有人比他还要僵硬——“不要!”
老冯应声扭头,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站在门洞处,黑黢黢的眼珠子,满是戒备地盯住他。
“这是——”老冯愣了下,反应过来,“怎么还把人家节目上的孩子带回家了呢?”
“我就是我爸爸的孩子!”盛时安又气又慌,嗓音发哑。
他看一眼卢文斌怀里的小婴儿,捏紧小拳头,气冲冲看向老冯。
他爸爸已经有他了!
他才是爸爸的孩子!
早上七点,才下飞机,盛淮就接到管家电话:“先生,少爷不肯上幼儿园,说是……肚子疼。”
听他语气,盛淮蹙蹙眉:“那他有没有肚子疼?”
“我看……不像。”张伯答道。
他刚才敲门,小少爷来开的门,人分明挺精神,气色也没问题,就是看到他们不耐烦,说他爸爸还在睡,不许他们进门。
他提醒他要去上学,他顿了顿,才说自己“肚子疼”。
“叫他接电话。”盛淮说了句,想到陈峰昨天报告的情况,又改了口,“算了,我回家再说。”
不上学也罢,今天带他做个系统检查。
“先生,我们不在家……”
七点四十分,一辆豪华商务车略有些笨拙地驶进紫荆巷。
盛淮蹙眉打量着巷子两侧——明明陌生,却总觉得眼熟。
也许真的来过——他高二那年借读的学校似乎就在这附近,甚至他住了小半年的房子,也离这里不远,只是环境有很大变化,他一时没认出来。
说起来,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此生少有的,称得上单纯的小半年时光。
虽然坐在轮椅上,但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步履薄冰,结交过一两个不抱目的的朋友,还有那个……一块巧克力就能哄出来的小哑巴……
陷入回忆,盛淮罕见地勾起唇角,直到司机踩下刹车:“先生,到了。”
“说了爸爸还在睡!”再次打开门,盛时安小脸绷紧,气哼哼的。
“舅舅……”
仰起头看清眼前的人,他怔了怔。
“肚子疼?”盛淮淡淡问。
盛时安没答话,眼睛不错神地盯着他。
“怎么了?”他的眼神太奇怪,盛淮以为自己有什么不对。
但小孩儿摇摇头,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踮脚扯他的胳膊:“舅舅,快进来!”
终于可以进门了,舅舅!
盛淮却牢牢站在原地,没被他扯动。
他没打算进。
协议结婚,各取所需,他并不想见到裴昱的家里人,和他产生过多交集。
“去拿你书包,跟我回家。”他命令盛时安,“以后不要随便在别人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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