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来。”
“獾八仙可是不管不顾的主,不好对付的呢。”
“明的不行暗里下手,双拳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我们要团结所有人。”
“田癞子我可不想和他搞团结,锤死他的心都有。”
“小不忍则乱大谋,先团结大家锤死獾八仙,然后再锤死你想要锤死的人。”
“高,实在是高。独臂,你快比得上朱扇子了呢。”
朱扇子就是朱先生,大名朱鸿儒,取自《陋室铭》“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无论寒暑,总是捏把扇子,大多数人背后呼他为朱扇子,只有当面才称一声朱先生。
朱先生已过耄耋,八十有八,世代居住驴不到村,代代都为教书先生,纯正驴不到村朱姓人氏。
今天朱先生照例上东山顶站桩,山里人走山路自然不在话下,但大雪天要上东山顶还是不容易。
朱先生白头发白胡子白袍子和洁白的雪完全融为一体,悠忽忽上得东山顶,吐故纳新,万千气象,脑门汗津津之后悠忽忽下山。
行至山脚,见两个雪团悠悠而来,站定细看,看不出端倪,纳闷间听两声“咩咩”才知是两只奶羊。
朱先生每天必喝一杯羊奶,一年到头从斜眼婆那里购买,斜眼婆每天早上挤好后先给朱先生送过去,朱先生东山顶上站好桩回去刚好热一下可以喝。
见两只奶羊站在自己面前,朱先生首先想到今天回去还能不能喝上羊奶?
“咩咩”,两只奶羊紧随朱先生,朱先生加快脚步,破例从前门进入老宅。
朱先生平时从不由前门进,家有祖训,前门只有主人可入。
“我的羊呦!我的羊呦!”
斜眼婆的哭喊声让朱先生刚迈进老宅前门青石门槛的右脚迅即缩回,顾不得跟在身后的那两只奶羊,转头沿着老宅外墙跑向后门,好几次差点滑倒。
慌慌张张跑回家,见桌上放着一杯羊奶,狐疑捧起,微热,压惊正好。
“对不起朱先生,朱先生对不起。”
斜眼婆跌跌撞撞冲进屋里,吓得朱先生双手一松,杯子掉到地上四分五裂,好在微热的羊奶已经入口。
“慢,慢讲,坐,请坐。”朱先生手足无措。
斜眼婆眉开眼笑,凑近朱先生狎昵道:“死鬼,今天怎么想到请我坐?”
“不不不,不坐,不坐。”朱先生逃到道地。
斜眼婆不管朱先生的反应,拿起扫把畚斗打扫地上的杯子碎片,一边扫一边说:“两只奶羊被鬼收了去,以后你没有羊奶喝怎么办?”
“你,你,在,在。”朱先生站在道地喃喃。
斜眼婆提畚斗出屋,过朱先生身边的时候嗔笑:“我当然在,鬼也要不去。”
朱先生正告:“莫把鬼字挂嘴上,这个世界本无鬼。”
“无鬼?那八仙就是鬼!”
“八仙乃仙,岂会是鬼?”
“我是说马夜叉那野生的囡,獾八仙。”
“她乃真仙,真正的仙子也!”
“仙子?她真的是仙子?难怪她刚才脚踩白云来来去去一点声响都没有。”
“她刚才如何来着?”
“我在我家羊圈前哭我的那两只奶羊,突然听见‘咩咩’的叫声,以为我家的那两只奶羊真的被我哭回来了呢,结果转过身一看,是那獾八仙脚踩两朵白云嬉皮笑脸回屋。”
“你因何说她脚踩两朵白云?”
“她人高高地走在雪地上一点声音也没有,脚下两团雪白的东西紧跟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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