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夜色,被驿使连续的高喝声惊醒。
尘土飞扬中,在松江镇因故耽搁了半日的流放队伍,迎着天际边第一缕熹光陆续走出了繁华热闹的松江镇。
城门外两侧,早有周边附近村子里的农人或行商在排队等候。
八百里加急的边关急报,叫开了紧闭的城门。
外面等着进城的人相互拉扯拉扯同伴。
“哎!醒醒,醒醒,开门了!”
“还没到开城门的时辰呢,再睡会。”那人睡眼惺忪道。
“开了!开了!”同伴又拽他。
高山河闻言睁眼,奇怪地从满载货物的马车上起身,往城门看去。
“今日有流犯?”
旁边的同伴倒没在意那些,见城门开了就转身检查马上的货物,绕车再转一圈,检查油布盖的严不严实。
高山河是个好热闹的主儿,他伸手在我货堆上拍了拍,跳下马车:“冬子,你看一下东西,我去看看就来。”
“诶?那边都是流放的犯人,你过去干什么?”冬子话还没说完,高山河早就跟其他人凑到前面去了。
北城门确实听说经常有官兵押解流放,但大多数村民们很少见到,尤其是浩浩荡荡的一条队伍,里面的人都出来了,还不见尾巴在哪儿。
高山河抽出怀里一张烙饼,一边吃一边看。
“这些人押送到哪里去?”
“不清楚,看样子一直往北去错不了。”
“北边?北边那可乱的很呢。”有人突然插嘴道。
见旁边的人忽然都看向自己,其中就有人高马大身材魁梧的高山河,他也好奇眼前这位老哥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看我干什么,真的,不骗伱们,我家就有从北边逃难回来的亲戚,那边又闹灾又打仗的,一天到晚没个消停,朝廷把他们流放到那边,啧啧,挺遭罪的。”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见过似的。
不过大家倒是从他嘴里接受了一个有用的消息,那就是,这些流放犯人即将去的地方,是一个极其悲惨的地方。
于是乎,当犯人们打起精神路过两边的百姓时,发现好多人看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
有的人甚至唉声叹气感叹着:“唉,真是太惨了。”
犯人们灰头土脸沉默着朝前走,有人抬头看向那些面色沧桑却精神勃勃的人们,眼中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曾几何时,他们也都这般自由地生活着。
两侧官兵压阵,百姓们也就只敢说道两句,不敢靠前,一如城中的百姓。
高山河看了一会,发现队尾也出了城门,前面已经有人挑着扁担准备交钱入城了。
他咬着烙饼跟着流放的队伍一同往回走。
同伴冬子见人家流放队伍走的都老远了,高山河还在看热闹,连忙喊他。
“山河哥,走了走了!辰时前,兴隆掌柜的可交代过让咱们把东西送到地方。”
高山河高声应了声,才回身来到车前,把车把手中间的粗麻绳往肩上一扛,大力托起货车往城门推。
“你去把关钱交了,这边用不上你。”
“好嘞!”
冬子去城门口交入城的关钱,今儿的关钱两钱,比前一阵子可贵了,冬子有些心疼,回来帮高山河扶车时还不太高兴地嘟囔了两句。
高山河大力推着沉重的货车进城,听见冬子抱怨,也没说他,只随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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