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了他一眼,站那不动:“你是驯马的?”
少年的手一顿,转头饶有兴致看向她:“此话怎讲?”
梁昭指了指马,又指了指他:“它听你的。”
少年没说话。
见他不语,梁昭又道:“能教教我吗?”
少年的面上终于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消失不见。
他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上马吧。”
梁昭撇了撇嘴,心里暗暗腹诽。
长得这么好看,结果是个小气鬼。
待她上马后,少年牵了缰绳,朝嘉云关方向而去。
梁昭在马背上愣了愣,不由自主开口:“你牵我的马干嘛?”
少年头也不回:“此处大雪茫茫,送你一程。”
万籁俱寂,雪地里只留下一人一马的印记。
行到一处开阔之地,少年停下脚步,转过身看梁昭,那双眼睛越发明亮:“就送你到此处,前方十里,即是嘉云关,以后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单独出行。”
“哎,你叫什么?”梁昭偏头瞧他。
少年默了默,才轻声开口:“裴宴。”
裴宴,裴宴,梁昭口中默念,裴宴却忽然狠狠拍了拍马屁股,一阵阵风从耳边刮过,她艰难转过头,竟已看不见他的影子。
这便是梁昭第一次遇见裴宴。
自梁昭到嘉云关半月之余,每日除了跟着守城将军操练士兵,就是待在守城将军府内看文书。
而那日,她正盘腿坐于床榻之上,望着左无因从破布袋子里掏东西。
木偶、糖葫芦、泥人儿、纸鸢瞧着他还在往外不停地掏,梁昭终于受不了了。
“停!”
左无因抬头,那双眼睛狡黠无比:“怎么了?”
“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
“左无因瞧瞧摆在桌上的东西,有些不解,“你不喜欢?”
梁昭瞥他一眼,越看越觉得他纨绔子弟:“这些小孩子爱玩的东西,你觉得我会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你告诉我,我下次给你弄来。”
梁昭有些烦躁:“我什么也不喜欢,下次别再给我了。”
左无因面上讪讪,不再说话。
从此,他也不再经常去找梁昭了。
三月里,桃花开的正艳。
梁昭虽看不上左无因纨绔公子样,但自己却爱溜到大街上闲逛。
燕麟城中有许多南梁人在此开些铺面,而最出名的莫过于清风楼。
清风楼作为燕麟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每日的宾客络绎不绝。
他们家的饭菜都是南梁口味,却偏偏十分对她胃口,以至于梁昭隔三差五便会来一次。
那日小二领梁昭踏上二楼楼梯,刚探出头,却不曾想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窗边的位置。
他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而后对着空了的酒杯皱眉。
梁昭瞧着有意思,便在他身后的桌子旁坐下。
待他重复这个动作四五次之后,她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朝他走了过去。
梁昭在他身旁站定,他察觉到身旁有人,抬眼看她,“是你?”裴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没错。”梁昭笑着回答。
梁昭在他对面坐下,“真是太巧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你。”
“这有什么巧的?”裴宴伸了个懒腰,“燕麟城人人来得。”
梁昭瞧着眼前少年,略微有些不快,她总未曾招惹他,何必用话呛自己?
正当梁昭准备呛声回去,旁边一桌人却吸引了裴宴的注意,她便顺着他的目光瞧去。
旁边桌子坐了三人,每人面前摆着一只碧绿色的酒杯,显然不是这饭馆里的。
桌上摆了一壶酒,壶身上“红尘醉”三个字异常显眼。
那三人俊秀斯文,看起来也是风雅之人。
只听其中一人道:“林兄,李兄,我可是上一年早早预定,今年才得这一小坛子红尘醉。今日拿来与你二人共享,够意思吧?”
这时另一人道:“这一壶能有多少?够意思的话将一整坛都拿来!”
“你这叫什么话?”方才那人立马急了,“这无妄斋以每年采摘的杏花为原料,经过一整年的酿造,所得的酒醇香可口,滋味绵长,城中的贵人为这酒争破了头,我好不容易得这一小坛子,怎能都拿了出来?”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三人中一直默不作声的男子道,“我今日去了无妄斋,老板娘说地窖还有几坛子酒,不过都是留着给宫里送去的。这宫里的东西,哪里是我们能动的。”说罢,惋惜地摇了摇头。
另两人也跟着摇头,撇开了这个话题,便又说其他的。
那三人提过的红尘醉我倒是听过的,每年送去宫中的十坛酒都是用于各种比较重要的宴会,一般的家宴都不会拿出来。
而裴宴一直默默听着,眼低的笑意却越来越浓。
他忽然转头看梁昭:“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一个地方?”
看着裴宴亮如流星的眸子,梁昭不由自主问道:“去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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