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再纠结这个,而是问道:“裴云那边呢?”
“他年纪还小,尚未懂得国仇家恨之痛,待他懂事之时,我大概早已经离开了。”
“阿昭……”祁玉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梁昭好奇问道。
“裴宴……你想怎么办?”
裴宴……
梁昭的太阳穴猛然跳了跳,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祁玉和她一起沉默下来。
待祁玉离开时,梁昭又问他要了安神的香料,嘱咐他重新配制一副,前几日的已经不管用了。
夜里掌灯十分,祁玉果然派人将香料送了过来。
紫锦将香料燃了,味道果然比之前更重,不到半个时辰,便觉得乏了。
半梦半醒间,梁昭感觉有人握住了我的手,那双手冷寒如冰,仿佛刚从冰雪之中归来。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忽然想起自己是个瞎子,睁开眼睛也没用,于是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裴宴少年时的脸,前一刻他才满眼笑意地将一枚通体银白的簪子插在她的发间,后一秒,他便扭曲了表情,让自己为他父皇偿命。
梁昭再一次从睡梦中惊醒。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下半夜,又有消息传了过来。
裴宴出逃失败,此刻正被侍卫围困。
与他一起的,还有柳如儿。
梁昭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认命地让紫锦伺候她穿衣。
待赶到宫门口时,两人正和侍卫对峙着。
冰天雪地里,梁昭听见裴宴的声音:“如儿,你怎么这么傻?”
随后,是柳如儿虚弱的声音:“陵哥哥……”
柳如儿好像受了伤。
“陵哥哥……为了救你……我心甘情愿……”
“如儿!”裴宴低吼。
两人柔情蜜意仿佛一对苦命鸳鸯,好像梁昭是那棒打鸳鸯之人。
梁昭连连冷笑。
她是瞎,但我又不聋!
“这大冷天的,谈情说爱也不找个好地方,冻坏了怎么办?”她嘲讽道。
对面立刻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
一阵冷风夹杂着冰雪袭来,梁昭冻的一个哆嗦,有人立刻将厚厚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摸了摸身上的狐裘,梁昭想着果然是祁山的东西,自然不是一般之物能比的。
“柳小姐既然如此舍不得我的夫君,那就一起回牢里待着吧,我会让人多拿两床褥子,自然是冻不着。”
“梁昭!”柳如儿狠狠道,“我爹可是南梁丞相,你一个亡国公主有什么资格关我?”
“亡国公主?”这四个字像一把锋利的剑刺向梁昭,她的十指紧紧拽着衣袖,怒极反笑,“柳小姐大概是养在深闺太久,不懂得成王败寇的道理,那我就替柳丞相好好管教管教你,否则哪天惹出了祸端,倒是连累了一大家子人。”
她正准备让人将他们带走,这时,裴宴忽然开口:“昭昭,你放过她,我跟你回去。”
梁昭虽看不见裴宴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里也能听出来,他大概是恨极了自己。
梁昭忽然觉得好生没趣。
她朝着裴宴说话的方向,一字一句道:“你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祁玉。”
一双手递了过来,“阿昭。”
梁昭扶上祁玉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宫的路上,祁玉替她撑着伞,两人一路沉默。
大概是这三年过惯了深居简出的日子,她已不喜乘轿。
“阿昭,你真的要将柳如儿关进大牢?”祁玉终于还是开了口。
祁玉这人,什么都好。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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