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的主,要把他家庄子改成跑马场,专供上京城里的小姐公子们游玩,昨日,隔壁庄子的管事找到老夫,说是他家主子要把咱们这个庄子给买了,将跑马场的规模建大些。”
吴伯在这庄子里待了近十年,已然成了习惯,不只是他,靠着在这庄子里做活养家糊口的有近百人,他瞧着这些打闹的孩子心中就很不是滋味,眉眼间泛着愁气。
容温沉默了一会儿,宽吴伯的心:“他们要买,咱们不卖,难不成还能强买强卖?”
吴伯跟她解释:“他们家出的银子多,而且那是上京城里的大户人家,”吴伯笑了下:“姑娘,咱们得罪不起。”
吴伯一直待在城外庄子,并不知容温和恒远侯府的关系,只认为,他的东家不过是远在扬州的一个地方官,人家出了那么高的银子,岂有不赚的道理。
容温问他:“吴伯可知,隔壁庄子是上京城里的哪户人家?”
吴伯摇头:“这我倒是不知,上京城里的贵人置买了庄子就放在这,极少过来,庄子里的人也不敢议论东家,只知道,是上京城里的大户人家。”
容温在庄子里逛了近两个时辰,又看了账目,吴伯本是出去了,这会儿又急忙忙的走回来:“姑娘,老夫适才听人说,隔壁庄子的少东家这会儿正在呢,姑娘若真不愿卖这处庄子,不妨去与隔壁的少东家见个面。”
容温将手中账目放下,看了眼吴伯,没有应话。
吴伯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眼眶瞬时都红了:“姑娘,老夫已年迈,没准哪天就不活在这世上了,只为着这庄子里的孩童们求您,这个庄子不能卖。”
吴伯声泪俱下的说了一通,容温瞧了眼外面天色,对叶一道:“让人去隔壁庄子传个话,就说咱们想去拜访一下。”
叶一出去一趟又回来,不满的说着:“姑娘,那吴伯是看您好说话,又是跪又是哭的,如今这世道吃饱穿暖都不是问题,他们这些人就是在庄子里安逸久了,姑娘若想卖了这庄子,大可不必理会。”
容温被叶一的话说笑,她用了口茶:“是我不想卖,听吴伯的意思隔壁庄子的人是铁了心要买,既然迟早要见,不如趁着今日将这事解决了。”
叶一也笑了,她真是糊涂了,她家姑娘怎会好说话呢,是不想卖夫人留下来的东西。
——
隔壁庄子里此刻正把酒言欢,好生热闹。
一处从地下引来的温泉池在初春的寒气里雾气缭绕,不远处的暖阁中,一人抚琴,一人饮酒,两人棋盘对弈。
恍若隔世,在天地间隐于此处。
只这饮酒的人有几分粗鲁,开口调侃道:“你们这局棋是要下个天昏地暗?真是比新婚夫妻还能墨迹。”
琴声悠扬,染了浊气。
傅瞻饮了酒,世家公子的那层外皮就被扯去,如在边疆作战时,与将士们大口喝酒吃肉打浑话,一点也未顾及下棋之人的身份。
这时,有小厮步子疾快的跑来,回禀道:“将军,隔壁庄子的东家适才让人传了话,说是要来拜访。”
傅瞻正饮酒作乐,骂了一句:“不见,没看见老子正忙着呢。”
小厮欲言又止,不敢多说。
棋局上手执白棋之人随口打趣傅瞻:“傅将军是有求于人,怎还如此傲气,你那跑马场不修建了?”
傅瞻闻言哈哈大笑几声,他将跑马场看的重,又高声唤住小厮:“让他等上一刻钟,把人带到这来。”
——
容温跟随着庄子里的人来到此处时,琴音早已停下,远远的她就闻到了酒香气,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绕过一处假山,又转过山石屏风,人还未到,却是先听到了说话的声音:“寻之,你要见客人,去前厅便是,何必让人来此处扰我几人的雅兴。”
有人接腔:“隔壁庄子的东家是何人,咱们可认识?”
傅瞻扯着嗓门:“是一扬州人,不知为何会在上京,你们若是嫌他身上市侩气浓,我去别处见客。”
傅瞻话落,就瞧见了转过屏风走来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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