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他的磨叽，早就在门口插着口袋等他。

陆欲凌换上一副笑容，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发现冷得跟冰块似的，他伸手抓起一条水蓝色的纯羊毛围巾，在姜念疑惑的目光中给她细细绕上几圈，最后打上一个松散的结，走远了几步端详了一会儿，又给她捋了捋秀发，又端详了会儿才满意地拍拍手，自己戴上一顶鸭舌帽和黑色的口罩，拿了车钥匙准备出门。

姜念跟在他后面，一度怀疑昨天自己是不是没说清楚，还是陆欲凌被喜当爹冲昏脑子了，她怎么越看越觉得他憋了个大的。

还好她一上午在屋子里率先把他没来得及拿走的结婚证和户口本取出来换了个地方放着，等季辞的事一过两人就离婚。

她没这么低的底线能接受丈夫的出轨和背叛，关键这个丈夫还演得像个没事人一般，搞得都是她无理取闹。

两人在车上只有陆欲凌在说，他一一阐述着他熬夜看来的养胎经验，事无巨细地嘱咐着姜念。

姜念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机，一句也不想回应。

她还没想好这个孩子要不要留，但她肚里的孩子自他被陆家人知晓后，就不单单是她能决定的事了。

纵是陆欲凌有千般不对，她也不想和陆家人撕破脸，老两口从没亏待过她，她做事还是要顾些体面。

“你怀孕的事，我还没告诉你爸妈，你打算什么时候说？”陆欲凌开口问道。

姜念刷手机的手一顿，她差点忘了还有自己的父母，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这孩子不想留也得留。

“我总觉得生孩子是我的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姜念回了他一句，抬头看向窗外，“要是这孩子来世上痛苦，就不如不来。”

一出生就没有爸爸的话，那她真觉得没什么必要。

她在学校待着，见多了一些心理有问题的小孩，一经了解，发现他们是家中病得最轻的，原生家庭的不幸，带给孩子的将会是一辈子的伤痛。

陆欲凌一个急刹车，姜念手一个没抓住，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阵脆响。

她刚想出口训斥，却见眼前的红灯，瞥了一下眼，俯身捡起手机。

“孩子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嘛？你这意思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姜念，我可以允许你给我发这发那的脾气，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这是一条生命，你和我的孩子！”陆欲凌强装的镇定在顷刻间荡然无存，他多想前几天的争吵没有发生过，他可以完全沉浸在当爸爸的喜悦中。

及时发生过了，他也当没发生过，他也不是第一次低头认错了，不差这一回。

甚至，姜念跟他说她心里有季辞也没事，他们有了孩子，未来将是他们两的，时间会冲淡年少的喜欢。

可她为什么，就是这么狠心，他明明都退了99步了，她却半步都不肯退。

她在逼他，逼他发疯。

看着墨镜都抵挡不了眼中愤怒的陆欲凌，姜念倒觉得一阵轻松，他还是那个他。

“你觉得你做好了当父亲的准备了嘛？”姜念缓缓开口，茶色的眸子满是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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