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虽然不高兴,但想着眼前之人不仅是从小照顾他的奶嬷嬷,还是自己皇额娘的乳母,还是好脾气地笑道:
“嬷嬷,没事儿,孤就进去看看璃安和小阿哥,不碍事儿的,今个儿在御书房里汗阿玛为那小不点选定了大名和乳名,孤想进去给太子妃说一声。”
听到储君这话,顾嬷嬷脸上的笑容有些隐隐挂不住了,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太子还是执意要去月子房。
想起多年前,太子还是三头身的小奶团子时,对她的话不说百依百顺,也是大多数都认真倾听的样子,再对比如今大婚后越来越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儿的模样,顾氏心中莫名有些慌,眼皮子都忍不住重重跳了跳。
这时,穿着一身青色旗装的谷雨刚巧就端着放有脏尿布的铜盆从内室中走了出来,一眼就瞧见了拦着太子爷的顾嬷嬷,她忙笑着上前开口道:
“太子爷回来了,主子已经睡醒了,小阿哥也刚刚喂完奶,正躺在摇篮小床里转动着乌溜溜的眼珠子四处乱瞅呢。”
听到谷雨的话,胤礽迫切想见妻、儿的心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抬脚绕过顾嬷嬷嘴角上扬、高兴地大步往内室走。
何柱儿也跟着转身,快步走出后殿到前殿忙活东宫的事儿了。
被一个小丫头当众下了脸面,顾嬷嬷的脸色瞬间就不太好了,不禁皱着眉头、怒瞪了谷雨一眼。
瞧见顾嬷嬷冲她甩脸子的模样,谷雨装作没看见,仍旧笑脸盈盈的冲着顾氏微微俯了一下身子。
看到谷雨毫无惧意的落落大方反应 ,顾嬷嬷不满的在心中暗骂一声“贱丫头”,,就扭着圆腰、板着脸疾步往外走。
看着顾氏离开的背影,谷雨脸上的笑意也慢慢收了,不由在心中叹气道:
顾嬷嬷还真是凭着自己的“老资格”在毓庆宫中作威作福惯了,十几年下来,还真把自己给当成半个主子了啊。
……
“真是气死我了!”
顾嬷嬷走出后殿门径直来到了宫女、嬷嬷们居住的耳房区域。
待她推开一间装潢不错的耳房门,瞧见坐在屋子中气质淡雅、保养不错的中年女人后,立刻边往女人身边快步走,边带着火气怒骂道:
“穗兰,咱现在的日子过得可真是憋屈死了呀!自从去年太子妃嫁入东宫后,我就发现咱俩人在这毓庆宫里说话真是越来越没份量了!”
“你都没瞧见,刚才我在后殿里与太子殿下说话时,太子妃身边那个大丫头都能不顾尊卑的抢我的话茬了!咱俩要是再不想想法子,我看过不了多久这东宫管事嬷嬷和管事姑姑的头衔就要让给那钱氏和谷雨那犟嘴死丫头了!”
名为穗兰的中年女人瞧见身旁老嬷嬷怒气冲冲的模样,她不急不慢的拎起桌面上的茶壶给顾氏倒了一杯茶水,摩挲着手中的茶盏,叹气道:
“嬷嬷说的话再理,当年咱俩一个是仁孝皇后的乳母,一个是管事大宫女,仁孝皇后仙逝托孤时,还特意把包在襁褓中的太子殿下托付给咱俩照顾,当时太子殿下小,咱俩可以管着储君身边的事情,如今一晃眼就二十多年过去了,这毓庆宫中有了正经女主人,咱俩这手里的权力不就应该得交出去吗?”
穗兰低头抿了一口端在手中的茶水,瞄了一眼顾氏的老脸淡淡说道。
听完穗兰的话,顾嬷嬷长着皱纹的脸皮子都肉疼的抽了抽,她何尝不知道这道理?可在太子殿下未大婚前,东宫中一应杂事俗务可都是经过她们这两位元后身边老人的手处理的!
在这一方煊赫的宫殿里,体验过一呼百应的美妙权力滋味,放下哪是轻松的事情啊?
“我觉得太子妃现在还是太年轻了,这东宫的事务如此多、那般杂,太子妃眼下还有小阿哥要悉心照顾,单凭着她身边的那几个人,能办成多少事儿啊?”顾嬷嬷不甘的皱眉撇嘴道。
“呵——”穗兰将端在右手中的茶盏放在嘴边挡着,冲着坐在身旁的顾嬷嬷敷衍的勾唇笑了一下,继续风轻云淡地说道,“嬷嬷,太子妃带进宫里的人都是她自己的亲信,如今人家女主人就是摆明了不愿意用咱这些老人,你又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还真要腆着脸去夺权吗?”
顾嬷嬷闻言扭头睨了穗兰一眼,看不明白穗兰的真实想法,老伙计这是打定主意真的不准备再往自己身上揽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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