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高门世家亲养出的贵女,如此行头,当真是有辱门楣!看来这姜府的规矩,本宫觉得有必要让人从头开始教你啊,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笑话。”周皇后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她手上长长的玳瑁,凤眸中透出一丝冷意。
姜宁默了默,不语。
周皇后接着把矛头指向谢誉鄞:“你父皇把政事交给你处理,锻炼你,你反而不好好珍惜机会,出入烟花之地,声誉受损,你既占着太子之位,就不怕被世人诟病吗?”
谢誉鄞看着眼前盛怒的周皇后,心生失落,从小到大,她何时在意过他的感受,他幼时体弱多病,身旁围绕的都是太医署里的人,身为母亲的她,又何时对他嘘寒问暖过,即便是过来看他,也只是匆匆一眼,便走了。
直到他到了婚娶的年纪,母后也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只要是未婚嫁的高门贵女,家族庞大的,便把人往东宫里塞。从不顾他感受,有时候他都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她的亲儿了。
久而久之,这便养成了,谢誉鄞阴晴不定的性子。周皇后越是要掌控谢誉鄞的人生,他便越叛逆。
他道:“儿臣是真心喜欢如霜姑娘的,让儿臣不去那种地方也可以,还望母后成全外面,让她进宫,即使不册封,当一个暖床丫鬟也可以啊。”
谢誉鄞这般说辞,周皇后听得心头火起:“慌谬,这事你想都别想!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不干不净的想要进宫?白日做梦!来人呐,把太子和太子妃送到佛容阁去,关上两日!不准送任何食物,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
佛容阁是留给潜心修佛的地方,一直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便荒凉了起来,地段又偏僻,只要有皇子公主犯了错误,便关到里面去反省。
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皇子皇孙甚至是妃子们犯错误时,惩罚他们的地方。
因为废弃已久,所以里面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推门进去的时候,一阵冷冷的阴风吹来,里面黑洞洞的。
送他们前来的宫人们在他们进去后便把们锁起来了,在门外说了句:“太子,太子妃,得罪了,两日后奴婢们再来接殿下和娘娘出来。”
门关上后,仅剩的一丝亮光也不见了,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姜宁因为之前在执行任务时,经常在夜间行动,所以能辨别清楚东西的大体轮廓。
倒是谢誉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不清的缘故。姜宁走到他身旁,道:“这里难道连盏灯都没有吗?这么黑。”
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大体能判断出他的声音不是很好的,他说:“孤之前又没有被关进来过,怎么会知道?”
姜宁见他态度不好,便不再去惹他,而是在大殿里四处走动起来,走到佛像前面时,发现有一盏油灯,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还是有些剩余的油,于是便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把灯点亮了。
灯光昏黄昏黄的,十分微弱,在空旷的大殿里轻轻地摇曳着,似乎在下一秒就会灭掉一般,但是,无论如何,这个佛容阁总算是亮起来了。
谢誉鄞转过身来,看着她道:“你倒是会四处搜寻,本事还不小啊。”
姜宁忙着把佛像前的软垫并到一起,然后躺在上面,长长地伸了个懒腰:“我累了。”
本来,她前世还是杀手的时候,每天都会去完成一下任何,几乎每天都没得歇息,现在她是太子妃,也不必要苦了自己,累了就睡。
谢誉鄞走过来,烛台里的火光跳跃,渡上一层浅薄火光映在姜宁脸上,他居高临下,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抬脚踢了踢她身下:“孤以前是否见过你?”
姜宁身子一顿,良久,她才淡淡道,“我第一次见殿下是在三个月前的春日宴上。”三个月前,她被姜府安排出现在春日宴上,上演了一场对谢誉鄞一见钟情的戏码,回去后,便以死相逼,这个理由,周皇后给赐了婚。
或许,前世与她与谢誉鄞有着同床共枕的关系、他曾深爱着她,这一世,是因为他在潜意识里觉得她眼熟么?
他又道:“哦,是孤多虑了。”
看了眼紧闭双眸的姜宁,他又一次踢了踢她身子:“别睡,地下寒冷,会生病的。”
姜宁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身子可没那般娇贵。”身为杀手的她,身上伤过的伤,比他吃过的盐,还多。躺地下睡上几晚,又算得什么。
见姜宁不为所动,谢誉鄞竟然俯下身来,伸手把她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拿走了她身下的一个软垫,然后丢下她,转身走到一边去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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