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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咯咯吵闹的鸡棚,才一盏茶的功夫,竟只剩下一地鸡毛,大半的灵鸡都翘屁股升天了,还有小半在棚外乱奔。
是谁!抢了她的晚饭!
沈岚烟火冒三丈地用灵力巡视。
不远处,一只翘屁黄鼠狼妖躲在鸡棚的角落里,闷头咯吱咯吱啃肉。
沈岚烟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好,好肥美的黄鼠狼。
还冒着充裕灵气。
按理说,黄鼠狼不在蛇的食谱上,但沈岚烟够大啊。
那头散修只顾着哭鸡。
沈岚烟随意指向另一头:“道友,我们分开追。”
“多谢道友!”
散修徒步去追,可见修为不高。
待他走远,沈岚烟粽色的瞳孔瞬间竖起,泛出淡淡的浅金色,吐出一条长长的粉信。
角落里嚼骨头的黄鼠狼似察觉到杀气,尖锐地叫了一声,回身抬爪就朝沈岚烟扑。
她化出蛇头,一口朝黄鼠狼咬去。
黄鼠狼吓得撒了脚丫子狂奔,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沈岚烟冷笑一身,蹂身而上,尾巴一甩,直接把整只黄鼠狼困在身体里。
她追到了也不急着吃,用尾巴来回拨弄它:“怎么不跑了?偷了我看上的鸡,还想跑?
我倒也不急,今儿就跟你玩个游戏,若你跑不出我的尾巴,我就生吃了你,怎么样哈哈哈哈”
沈岚烟玩了整整一个时辰,最后把黄鼠狼活活累死,才心满意足。她蹿到无人的角落,嫌弃得把黄鼠狼的头拧掉,再慢慢吞咽,让自己安静地消化。
月上三竿时。
沈岚烟突然感觉身体有些异样。
夜幕四合。
虫声稀疏,凉人的夜风自窗口探入房间。
杜亭云端坐了整整一夜。
窗户吱呀一声,开得大了些。
仿佛有一条巨物自窗口窸窸窣窣地挪动。
淡淡的桃花香飘散开来。
他未睁眼,不动如山。
不知过了多久。
清晨的微风钻入室内,阳光打在他白洁的手上。
暖和和的。
打坐了一晚的杜亭云灵力恢复了大半,他归拢气息,修长的睫毛轻颤,缓缓掀起眼帘。
琥珀色的双眸在光下颜色越发浅,映出凉席上躺着的一簇新绽桃花。
屋子中央的八仙桌上,沈岚烟脸埋在臂弯里趴在桌子上,沉沉睡着,面色发红。
她腰部以下竟现出原形,乖乖地盘着桌子。
修长的蛇躯有一段突兀极了,滚圆滚圆的,尾巴像是断过,新长出来的颜色较原来更加白嫩,拦截了花纹,静静搭在自己的背上。
杜亭云霍然冷下脸,一痕灵力打过去。
沈岚烟只觉耳边飞过一丝凉风,忽然惊醒,因猛地直起身子,胃突然有点不适应,朝旁边呕了一下。
呕出一团黄灿灿的……鸡毛。
是吞黄鼠狼时连带着吞下的。
她昨日寻思玩黄鼠狼玩了太久,回来路上就爬上桃花树,挑挑选选,最后叼下一簇最美的桃花才慢悠悠回来。
心想杜亭云这厮应该会喜欢。
小蛇叼花jpg
谁知刚到客栈,身体的不适加重,浑身发热无气。
今天是第30天,她估计是第一阶段的衰败期到了,趴到桌子上就睡。
一觉醒来,感觉身体的不适反而加重了。
吐完毛,沈岚烟身子一立,转头对上杜亭云责备的目光。
“你竟偷吃灵鸡。”
蛇的事儿,怎么能叫偷呢?那叫狩猎。
沈岚烟不耐烦道:“我没有偷鸡。”
杜亭云忽然面色惊讶,用灵力逼的她直起身:“你吃了人?”
沈岚烟用力挣脱开来:“没有!我只吞了一只黄鼠狼妖。”
杜亭云唇角绷住:“带路。”
沈岚烟:……
拜托,她很难受啊。
“杜仙长,”她虚弱无比,浑身无力,现下只能服软撒娇道,“我不太舒服,我不想出门。”
杜亭云冷冷的目光扫过她通红的脸:“你还在演。”
沈岚烟:???
“我演什么?”沈岚烟委屈得声音也弱下三分,“杜仙长,我真的不舒服,我没了金丹,很难受,你让我休息一会儿。”
杜亭云冷笑,抬手给整个房间下了一个坚实的结界。
“若我归来,发现你出去过,定将你交给长老处置。”
啊是是是,巴拉巴拉巴拉,唐僧。
沈岚烟不理会他,只自己趴着睡觉。
杜亭云独自出客栈,顺着沈岚烟残留的灵力来到鸡棚。
鸡棚里一只小黄鸡不剩,只剩一地鸡毛。
她竟吃了这么多。
杜亭云只觉头疼,无奈敲响这家主人的门。
开门的散修一脸喜庆:“道友是……镜月阁弟子?”
杜亭云:“是,我来此是为昨夜……”
“道友莫要说了,多谢道友!”散修忽然给杜亭云鞠了个躬,“隔壁山头有个妖道,养了许多妖物,打算待它化形取它金丹。那些妖物没到金丹期,妖道便由着它们作乱,其中一只黄鼠狼妖更是嚣张。
我住的远,城里的修士不愿帮我捉拿,我也是不堪其扰。
要不是道友的师妹,昨日助我斩杀了黄鼠狼妖,我真不知去哪里讨说法。不愧是镜月阁的弟子!”
杜亭云盯着散修从屋里兴奋拿出来展示的黄鼠狼头:……
片刻,杜亭云从那人家出来,怀里还多了十颗散修硬塞的下品灵石。
表情更加复杂。
杜亭云回去的路上,竟拐弯去了一趟修士市集,买了几只灵鸡塞进乾坤袋。
散修住的很远,杜亭云回到客栈,已是午时。
客栈的阵法没有被破,说明小蛇妖还在房间内。
他推门而入。
屋子里竟没有人影。
空荡荡的。
杜亭云眉心微蹙。
直到他看到一条拇指粗的小猪鼻蛇,静静蜷在凉席上。
小蛇盘成一圈,小脑袋塞进身子下面。
腹部轻微地起伏着,一副弱小、无害的模样。
至少现在是。
沈岚烟迷迷糊糊的。
她半觑着眼睛,半梦半醒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捻起凉席上的那簇桃花,轻轻放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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