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是希望无数次破灭后的失望和绝望,是对未来路在何方的迷茫。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又夹杂着一丝不甘,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完成。
“太医来看过,民间也找过医术高超的大夫,都不尽如人意,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我给王爷把脉看看如何?”
顾承烬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那张充满自信,又朝气蓬勃的俏脸。
“王爷不信我,无可厚非。我本就是一个乡野丫头,一个不谙世事的人,说会治病恐怕任谁听了都会笑掉大牙。
但实不相瞒,我在乡下遇见过神医,曾同他习学过,得其真传。”苏梨浅语笑嫣然,似是给他传递着某种希望。
她不能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说与他听。
貌似这已是最合理的解释。
门外,送完赖嬷嬷恰巧赶回来的凌西一脸兴奋地走了进来,脸上尽是愉悦的神情。
他迫不及待地问,“王妃,你真的会治病?”
“略懂!”
“可王妃根本就没给王爷看,又如何笃定就一定能治呢?这要是给了王爷希望,结果又……”
凌西挠了挠后脖颈,后边的话戛然而止。
苏梨浅当然明白其中意味。
她面色平静,淡然道,“观气色,听声息,可以观察一二。我不敢说一定能治,但是不检查又怎知是否可以。”
她的话似是给凌西注入了一针兴奋剂。
莫不是小王妃真的能治病?
“王妃真的能救王爷?能解毒,也能让王爷站起来?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
“凌西你不要大惊小怪的,小心被旁人听了去,再者,我也要先检查看看再说。”
“是是是,属下太兴奋了,想到王爷有一日可以正经出王府,就……”凌西不好意思一笑。
“出府还分正经和不正经?”
凌西转过头看了一眼顾承烬,有些泄气。
他又移回视线,一本正经地说,“白日里王爷从不出府,只在有急事时勉强会在夜里出府,但也才几次而已。”
说完,凌西深深叹了口气。
他家王爷如今与当年判若两人。
遥想王爷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情景,他就不禁叹息。
三年来只在夜里出过几次王府而已,听在耳里,苏梨浅也觉得一阵心酸。
作为医者,她很清楚疾病缠绕之人心理是何等脆弱。
有时,一念之间,就完全可以摧毁掉一个人。
她看着顾承烬,推心置腹地说,“从气色上看,毒定是入了五脏肺腑,以王爷的身体状况,即便以千年人参吊着,也撑不了多少时日。
你可以不信我的医术,但要相信我的为人。我没有害你之心,你都这样了,我不害你,你恐怕都活不长久。
我们都是可怜人,谁也别为难谁,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我保证这段时日会尽心尽力照顾你的身体。
如果可以,我先给王爷把脉,检查看看。王爷到时听我说辞,再行决定是否用我医治。”
顾承烬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似是出现一些微妙的变化,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不得不承认,苏梨浅的一番话令他动容。
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如此走进他封闭已久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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