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斯火烧火燎的吐出嘴里的吸管,上面已经被咬的扭曲成一团了,隐约能看到有一部分被尖锐牙齿硬生生磨穿了。
他下意识往药柜旁看了一眼,阿桂早就不知所踪。
长生憋着笑问道:“这吸管安安分分的你把它糟蹋成这样,多大仇啊?”
亚尔斯:“……”他牙又痒了。
白术心情很好,捏着没被咬碎的那节把可怜的吸管抽出来,又把手里的放进去接班。
长生捧哏似的:“您继续请。”
“白术。”什么雪花飘飘北风萧萧,无情的大门拍鼻梁的,这些画面统统滚出了脑海,亚尔斯现在只觉得嘴里少东西,“我饿了。”
白术很上道:“想吃些什么?”
亚尔斯提起嘴角,露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犬齿闪闪反光:“蛇羹。”
长生嗤笑一声,还没出口打碎他不切实际的美梦,就听它的好搭档在它头顶温声道:“那我去做,你且等一等。”
长生:?
亚尔斯也是一愣。
白术当然不可能炖了长生,亚尔斯也不会真想把长生做菜。他只是随口和长生呛声,这种小活动在白术忙线香之前基本每天上演一次,权当是生活里的小调剂,白术从来都是在一边听着,该干什么干什么,没想到这次他也加入了战局。
还是和亚尔斯一伙儿的。
他心情一下子阳光明媚了。
与之相对的,长生心里简直电闪雷鸣。
厨房门一关,它就低声控诉起来:“你不是中立裁判吗?哪有裁判下场拉偏架的!你对他有想法也不能这么干啊!这是黑哨!”
它越说越激动,“黑哨”两个字没控制好音量,被外头的亚尔斯听到了,心情瞬间大好。阿桂取了一套新镊子回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瓶子都空了,怎么还叼着管呢?
心底那点他们心照不宣的东西骤然被放到明面上来,白术面色不变拿了几样食材,嗓子里压出闷笑:“我可没有,只是问了他早上想吃什么而已。”
长生:“那你倒是告诉我,不卜庐上哪去找第二条蛇?!”
白术一脸高深。
半小时后,砂锅盖子被轻轻揭开,氤氲雾气飘然而上,汤色鲜亮,蔬菜木耳鸡蛋丝丝缕缕满了一锅,乍一看跟蛇羹长得一模一样。
可惜里面的肉是普通的兽肉。
亚尔斯喝了一口汤,白术手艺自然没的说,只是仍有遗憾:“可惜肉不太对。”
长生:“……你晚上最好睁着眼睡觉,我梦游。”
亚尔斯又舀了一勺肉,盯着它吃下去的。
长生:“……”这个气人的家伙是谁,把那个每天木愣愣的,和旁边喝椰奶的小僵尸有一拼的那只还回来!
还回来是不可能的了。
亚尔斯的改变肉眼可见,虽然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面瘫,嘴里的话也没两句,精气神却和之前截然不同。
不得不说,白大夫养狼崽子是有一套的。
但他的某些坚持还是让人看不懂。
吃过早饭,亚尔斯自觉去刷碗,白术牵着七七走到药柜前,温柔的教她分辨这些药材。
七七学的很认真,大圆眼睛中都消散了几分懵懂。几分钟后,白术习以为常的重新教回第一种药材。
两天时间,没有患者的时候,庐中就一直重复着一个耐心教学,一个学完就忘的流程。
阿桂围观到现在,心说白术先生不来做医师,给那帮鸡飞狗跳的小孩子们当先生也能闯出一番名堂。
带着口音的大嗓门高声道:“医生是谁?给我开药!”
只用几个小时就闻名璃月港大街小巷的至冬人一瘸一拐走进来,脸色黑的要命。
他咬牙切齿:“什么破地方,我告诉你们,我再也不会来璃月了!”
陪同的千岩军得到过指示,目不斜视的把他当耳旁风,向白术点头道:“白术先生,这一位坚称他内腑受伤,还请您诊断一下。”
“什么叫我坚称?!”查耶维奇骂骂咧咧,“你们璃月人半夜居然能冲进旅馆伤人,这都是你们……”
千岩军眼睛一瞥,冷冷道:“基于调查出来的嫌疑人范围,其中半数并非璃月人。”
查耶维奇欲骂又止,他还没胆子和千岩军叫板,扭头冲白术发脾气:“看什么呢,快过来给我开药!契约之城的人仗势……”
砰的一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后面走出来,手上还湿淋淋的,亚尔斯拿一块布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细碎的泡沫,目光如刀。
“医庐禁止喧哗。”他只冷漠的说了这么一句,可那眼睛里分明还填上了下一句——违者,斩无赦。
查耶维奇后半句的阴阳怪气被他硬生生压回嗓子里。
他面色铁青,抖着手指了指一圈人:“你们璃月人……”
亚尔斯:“我不是璃月人。”
把人气的叽里咕噜又开始母语骂人。
听不懂没关系,亚尔斯擦干净了手,微微一甩,布巾飞扬一瞬,飘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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