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坚阵,这战还真不好打。
毕竟,虞醒部下,死一个少一个。而吕氏死了人,还能重新招人。
但是战争从来不是回合制游戏,不是你打我一样,我打你一下。
并没有任何规则可言。
李鹤观吕氏军阵本就不严,各部又是在行军之中,队形散乱,更是因为前线脆败,溃兵逃走,让最前面发生了混乱。只需一支骑兵,一冲,定然能席卷千军如卷席。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手中的骑兵太少了。
不过二十多骑而已。
但是他依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对虞醒说道:“公子。令杨承泽冲一下吧。”
“嗯。”虞醒面无表情,淡然地点头。
这个时候,他正在重新建立思维模型,别人说什么,他都会点头。之后忽然才想起:“等等,我答应来什么。”
杨承泽已经翻身上马,马儿四蹄腾空,从吕石头的身上,飞跃而下。
骑上马,风一吹,杨承泽热血上头。一瞬间回到了多年的战场上。
阳光是血色的。
那是一从成都城中撤出来的一日,杨承泽所部骑兵,被鞑子骑兵缠上了。
“小泽快走。”
“爹,二叔,我和你们一起。”
“你不走,我们谁也走不了,我与你爹活够了,你将来记得为杨家传宗接代。”
夕阳下,杨承泽记得自己当时还没胡子,嘴唇上只有青涩的绒毛,看着,父亲与二叔,高喊着:“鞑子,与我决一死战,”向鞑子大队骑兵冲过去。
但是他们终究没有与鞑子骑兵交上手。
鞑子骑兵就好像一群鸟一样,一下子散开,随即围着,父亲与二叔转了一群,散开之后,两人连人带马插满了箭矢。
“和我决一死战。”一个声音从杨承泽内心之中细细地回荡。杨承泽睁大眼睛,似乎当年的夕阳一下子染红了他的瞳孔,大喊道:“和我决一死战。”
他根本不管后面的人跟上没有,一个人就冲进吕氏军中。
娴熟到几乎是下意识的战术动作,简直毫无瑕疵可言。
让他将吕氏所谓的勇士,一个个刺死在马下,连杀数人,吕氏勇气崩溃,杨承泽一个人打出一个缺口。
而杨承泽几乎不要命的奋勇,将身后的赵大眼也惊住了。赵大眼心中暗道:“我从来觉得自己不要命了,眼前这个人比我还不要命,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随即在赵大眼的激励之下,二十三骑奋勇当先,不惜性命。
军事行动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一个团体的事情。
虞醒的初阵,只能说表现合格。计划周详,临阵指挥却只能算平平,但是他麾下有李鹤这样的老将,一眼就看到了战机。更有杨承泽这样骑将,或许杨承泽在很多先天禀赋上,并不是最强的。这方面蒙古人与杨承泽相当的骑将,车载斗量。而杨承泽最可贵的,他冲阵的时候,从来没有在乎自己的性命。
一人拼命,千军难当,更何况,一名很优秀的骑将。
于是,虞醒指挥仅仅是合格,但是在李鹤与杨承泽奋勇之下,打出了一记绝杀。
这个时候,即便对面是蒙古军队,也必须先收拢败兵,稳住阵脚,再做计较。
可惜,吕氏不是蒙古人。
阿济之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是的,吕氏与其他部落争地,争水源,乃至于争女人,也不乏组织过超过万人大战。但是这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
阿济就好像是足球甲a联赛的冠军,一不小心,进入世界杯决赛场,没错,宋元决赛圈。
阿济根本没有见过如此快的攻防节奏,总体来说,开战不过一炷香。在阿济的战争经验中,这个时候很有可能都没有接战,而现在他的麾下已经被打崩了?
阿济只看见,前面哭爹喊娘的败兵,从他身边逃走了。
其实,这个时候阿济并不是没有重振旗鼓的可能。毕竟,虞醒麾下只有二十骑而已。
二十骑对冲数千步卒,总是不够的。真有敢死之辈,拼得一死,决计能拦下来的。但是,问题是谁死。
必须用性命才让骑兵停滞下来。
而骑兵停滞下来还不够,还要极短的时间之内,重新整理指挥秩序。
这件事只能用临危不乱,力挽狂澜来形容了。
有这样能力的人,在元将之中,都是少有的。阿济如果有这本事,他早就是一方霸主了。
所以他即便非常努力阻止杨承泽他们,效果也不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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